候可是放下過狠話,只要宋青松從今往後再敢踏入東輔半步,他就不會再顧及任何父子情誼,一定會親手清理門庭。”
司徒朝暮索性將自己的分析全盤托出了:“至於宋青松背後的那個高人,或者說那群勢力是何方神聖,那就不是我這個身份的人能夠知曉的了,但一定可以與宋家相抗衡,不過這也正常,更不用細究是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宋家在東輔立足了那麼多年,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產業圈又擴的那麼大,結交過的人不在少數,得罪過的人也不在少數,也總有想從宋家口中分一杯羹或者取而代之的。宋青松不過是那些人丟擲來的一杆槍而已。這種情況估計宋家人也司空見慣了,八成早就想好的對策。”
顧晚風當然能夠猜到這點,他接受不了的是:“所以他們就把阿臨推了出來當作誘餌?當作吸引宋青松的目標?”
但其實,司徒朝暮也不確定今天的這場訂婚宴是否為宋家有意而為之,但即便是,宋家人也不會承認,不然豈不是要得罪死馮家?
司徒朝暮嘆了口氣,實話實說:“只能說宋家人半推半就,促成了這場訂婚宴。”
顧晚風卻愈發的意氣難平:“那把刀要是真的呢?我今天要是不在場呢?”
後果只怕是不堪設想吧?
“你弟弟今天既然選擇站在了明處,那就說明他願意為宋家做出犧牲。”司徒朝暮也知道顧晚風心裡不好受,但她不得不讓他看清事實,“就像是你一樣,你既然選擇了那把刀,就說明你願意為顧家做出犧牲。從你們兄弟二人各分兩姓的那一刻起,你們所走的人生路就再無交集了。各自安好就是對彼此最大的交代。”
顧晚風的神情一僵,喉間泛苦,心有不甘,卻無能為力……他向弟弟承諾過的,一定會帶他回家。
可是現在,他又該怎麼做,才能履行承諾?
“晚風。”司徒朝暮心疼喚了他一聲,無奈又認真地說了句,“人各有命,你不能去幹涉其他人的命運,哪怕他是你弟弟,不然你的命運也會被幹涉。”
顧晚風痛苦至極:“可是、我只是想帶我弟弟回家。”
司徒朝暮:“前提是他願意跟你走。”
顧晚風:“……”
司徒朝暮再度嘆了口氣,抱緊他的同時,將臉頰貼在了他的心口:“這世間所有事情都講究一個你情我願,愛情是,友情是,親情也是。單方面強求是強求不來的。”
這也就是說,他帶不走他的弟弟。
從他們分離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他們的南轅北轍。
他和他的母親一樣,投身與江湖之遠;阿臨則和父親一樣,堅守在廟堂之高。
即便身不由己,即便萬般不願,也絕不回頭。
命定既此,無可改變。
顧晚風茫然又呆滯地怔愣許久,逐漸收緊了圈在司徒朝暮腰身上的手,無助地將臉頰埋進了她的肩頭:“你會一直陪著我麼?”
他的嗓音低啞而苦澀,言語間又充滿了迷茫與不確定,如同一隻好不容易從大山深處闖出的野狼,面對著世間的滿目繁華與瞬息萬變處處不知所措。
年少時,他曾以為闖出了碧嶼村,就可以去見人外人、去看山外山。
再後來,他以為只要能夠將顧家鍛刀法發揚光大,讓古老的鍛刀法可以在新時代安身立命,就算是渡過了重重關山。
到如今,他才明白,人生從來就不只是一座村莊和一把刀可以決定的。
他走出了碧嶼村,卻走不出童年。
他終於鍛好了一把刀,卻和弟弟分別站在了兩座遙不可及的山上。
記憶中的那輛黑色轎車又開始急驅前進了,爸爸和弟弟在不斷遠去,他怎麼追也追不上,他既捨不得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