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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朝暮第一次來就沒有高反,這次來當然也沒有,她僅僅是有一點暈車而已,但暈車死不了人,所以她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卻擔心極了宋熙臨,真是害怕他就這麼死路上了!
雖說他死不死的跟自己關係也不大,但是,他死在哪裡都不能死在自己身邊啊!不然怎麼跟他爸交代?怎麼跟他背後的那個大豪門交代?
豪門繼承人死在她身邊了,她勢必也得跟著陪葬,不死也得被扒層皮!
司徒朝暮真是從來都沒有這麼擔心過一個人的生死安危,恨不得把揹包裡面裝著的備用藥全部都拿出來讓宋熙臨吃上一個遍,還要時時刻刻地關注著他的身體狀況,時刻準備著向全車乘客大喊救命。
每隔一個半小時左右,大巴車司機都會在中途的某個休息站停下車,讓自己和車上的乘客們下來溜達幾圈、上上廁所、休息休息。
司徒朝暮所有的休息時間全來自於宋熙臨去男廁所的那一段時間——宋熙臨幾乎每次停車之後都要跑去廁所嘔吐一番。
等他吐完之後,司徒朝暮就要立即奔上前去為他遞紙巾遞熱水,然後再攙扶著腳步虛浮的宋公子回車上車。
這一路上,車停了多少次,宋熙臨就吐了多少回。
司徒朝暮還瞬身攜帶著體溫計,幾乎每隔半小時就要讓宋熙臨量一次體溫。起先還是三十七度二,但是隨著海拔的增高,他的體溫也越來越高了,從三十七度二逐漸升到了三十八度七……再這麼持續發展下去,勢必會形成高燒。
但是退燒藥已經讓他吃了,暈車藥和抗高反藥也已經讓他吃了,退燒貼也用完了好幾片,卻一丁點兒效果都沒有。司徒朝暮再無計可施,只能乾著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待到夜幕降臨之時,宋熙臨幾乎都要燒暈過去了,那張原本白皙清俊的面龐上浮滿了難受的紅暈和憔悴的病態感,一雙薄唇幾乎要變成透明,整個人看起來像極了一個脆弱的、破碎的瓷娃娃,必須要牢牢地捧在手心裡才能確保他不會順著外表上的那一道道曲折裂紋而崩碎。
怪不得,他們全家人都這麼偏心弟弟……司徒朝暮長長地嘆了口氣,心情複雜地看著身邊人,感覺這老天爺還真是又公平又不公平,給了弟弟錦衣玉食的生活就不給健康的身體,給了哥哥健康的身體就不給錦衣玉食。
晚上九點多,大巴車終於開進了嘎隆縣的汽車站。
司徒朝暮下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送宋熙臨去醫院。然而嘎隆縣地偏人稀,和東輔大相徑庭,才晚上九點而已大街小巷上幾乎就已經沒有人了,黑咕隆咚的一片死寂。汽車站的配套設施還落後,連一輛提供給乘客的輪椅都沒有。
宋熙臨已經燒到了半暈厥狀態,意識模糊,渾身無力,幾乎耳聾,喊他三聲都不一定能回一聲。無奈之下,司徒朝暮只好揹著他去醫院。
但她的那點小個頭兒怎麼可能背的了人家這種185的大個子?
所以,與其說背,倒不如說她是用纖瘦的肩膀、後背和手臂拖著他去了縣城醫院,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路上還摔了好幾跤,膝蓋都摔爛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更氣人的是,當她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地帶著宋熙臨來到了縣城醫院之後,醫院還沒值夜班的大夫,只有護士站亮著燈……這什麼窮鄉僻壤的不毛之地啊!
還有!宋熙臨怎麼可以脆弱成這樣啊?連他哥一半的身體素質都沒有!
遙想他們一行人上一次從嘎隆縣返回d市的大巴車途中,那個姓顧的傢伙一路上都在照顧暈車的她,現在到好,輪到她來照顧他弟了。
真是風水輪流轉,出來混遲早要還。
早知如此,就不該來!
然而現在後悔也晚了,人都已經到嘎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