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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高八尺有餘,貌比潘安顏如宋玉,腳踩一雙平平無奇的白色飛躍板鞋,卻踏步無聲,內力深厚令人髮指,身穿一件樸實無華的黑色短袖,卻揹著一把長約五尺的霸氣長刀,留著相當專業的道士頭——據我初步判斷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混元髻——一看就非善類。還有,他的眼神,看似淡泊如水,冷漠疏離,實則殺氣四溢,就連樓道里的蒼蠅蚊子都不敢輕易近身!”
裴星銘:“……”
講武俠小說呢?
裴星銘心裡清楚,他這個妹妹,哪哪都好,盤靚條順性格開朗品學兼優幾乎是人見人愛,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說話太誇張——給她一杯自來水,她能給你描述出來一整片波瀾壯闊的汪洋。
他忍無可忍地回了句:“不用這麼誇張。”
司徒朝暮卻斬釘截鐵:“不!我一點都沒誇張!我親眼見證了他的絕頂身手!”她又清了清嗓子,繼續抑揚頓挫地講述:“那時,我站在消防箱旁邊,據我頭頂不到四十厘米的地方半懸空著一把沉重的扳手,扳手掉下來的那一刻,我內心驚恐萬分,清楚且強烈地感知到了厄運的降臨,身體卻無比僵硬,像是中了死神的詛咒,逃無可逃。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看著那把扳手,嘴角噙笑,雙臂抱懷,如此的氣定神閒,如此的志得意滿,就好像不是在看一把殺人的扳手,而是在欣賞一片慢慢落下的秋葉……就在、那把扳手距離我的腦袋僅剩下零點零零米的時候,他出手了!”
只見司徒朝暮突然伸出右手朝著虛空用力一抓:“穩、準、快地抓住了那把扳手,動作凌厲而優雅,乾脆而利落——這,就是高手!”
裴星銘:“……”
專業,這遣詞造句,真專業啊。
裴星銘毫不懷疑,這要是放在古代,司徒朝暮絕對是個名震江湖的高階說書先生。
◎“我就沒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窗外的暑氣炎炎,空調呼呼吹著,室內氣溫涼爽,不知不覺間,裴星銘就把一罐可樂喝完了,司徒朝暮的精彩故事卻還在繼續:“404,多麼晦氣的號碼啊,就連那個雕刻著數字的門牌都像是被厄運籠罩了,我竭盡全力地勸阻,苦口婆心地阻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爺卻不為所動,目光堅定地將刀一橫,霸氣側漏擲地有聲:‘牛鬼蛇神算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一刻,似乎有一道刺目金光從他的周身散發,瞬間蕩平了404內外的一切不詳之氣——這,就是實力,恐怖如斯!”
裴星銘已經習慣瞭如此誇張又玄幻的描述,將空易拉罐拋向垃圾桶的同時發問:“所以,你收了他多少租金?”
司徒朝暮神不改色,信誓旦旦:“兩千七啊。”
“嘁。”裴星銘的唇角不屑一翹,顯然是不信。
司徒朝暮滿目困惑,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大房不都是兩千七一個月麼,咱小區均價,不信我可以讓你看合同。”
裴星銘:“你們家空白合同那麼多,你把真的一藏,造份假的出來,誰知道你到底收了多少錢?”
司徒朝暮眉毛一擰:“你這人疑心病怎麼這麼重啊?”
裴星銘沒再給她第二次機會,直接抓起了手機:“我問問二姑知道不知道。”
司徒朝暮如下山猛虎一般朝著裴星銘撲了過去,急聲大喊:“兩千九!兩千九一分不多!”
裴星銘還是半信半疑,恰巧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正是司徒朝暮她媽。裴星銘旋即得意一笑,作勢要去接電話:“行,兩千九是吧?我剛好跟二姑彙報彙報。”
司徒朝暮雙手並用,死命地抓緊了裴星銘拿手機的那隻手,氣急敗壞地磨了磨後槽牙,被逼無奈地說了實話:“三千二。”
裴星銘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