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輔開過去得幾天啊?”男孩的語氣中盡是驚訝,女孩的臉上也充滿了不可思議,彷彿是在說:這也,太遠了吧。
車牌號彰顯著車主的居住地,所以男孩能猜到他們是從東輔來的一點也不稀奇。
然而顧晚風卻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微微抿緊了薄唇,目不斜視的眼眸中透露著些許舉棋不定,像是在思索猶豫著什麼,好幾秒鐘之後,他才重新啟了唇,認真而又誠然地回答說:“是我的老家,不是你嫂子的老家,這次想帶她回去看看媽。”
司徒朝暮的呼吸猛然一滯,下意識扭頭,驚訝又詫異地看向了顧晚風……就他這種循規蹈矩的“出家人”,竟然也能說出來這種滿含曖昧的話?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再看顧晚風的耳尖,早已紅透了,握著方向盤的那一雙手也在不知不覺間逐漸緊攥,手背根根骨節泛白,手心滲出了潮熱的汗水。
他的眼神也是緊張而忐忑的,還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卻依舊在努力地維持著清冷與從容。
司徒朝暮心想:嘁,明明都已經跟人家調情了,幹嘛還要擺出來一副假正經的樣子?
跟人家調情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麼?
還是那麼擰巴!
司徒朝暮在心裡哼了一聲,沒開口去揶揄顧晚風,卻高高地揚起了唇角,眼角眉梢皆是小得意和小傲嬌,仿若是在說:我就知道其實你超愛搞情趣,哼,看你以後還怎麼繼續嘴硬!
但其實,顧晚風並沒有在故意搞曖昧,更沒有信口雌黃地調情搞情趣,他只是在單純地實話實說……他想帶著自己愛的人,回老家,看看媽。
雖然,媽早就見過她了。
那對小情侶中的男孩聽聞顧晚風的回答後,瞭然地點了點頭:“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又問了句,“那哥你現在是定居在東輔了是吧?”
顧晚風點頭:“嗯。”
情侶中的女孩子心思比較細膩,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激動又好奇地追問了句:“你是為了姐姐才定居在東輔了麼?”
顧晚風沒有遲疑,再度點頭:“嗯。”
司徒朝暮的呼吸又是一頓,如同在明豔的春日裡被人塞了一顆糖似的,意料之外,喜不勝收,眼角眉梢再度飛揚了起來,卻又在強作鎮定,拼命地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肌肉,免得嘴角咧到後耳根去。
“哇,那你們這也算是跨越千山萬水才在一起了吧?”那個女孩滿含驚歎地感慨道,“好浪漫呀!”
“還好。”
“還好。”
司徒朝暮和顧晚風異口同聲地回答了一句“還好”,因為他們皆心知肚明,實際情況並沒有這麼浪漫。
八年的時間真的很漫長。
他們之間橫隔著的不只是千山萬水,還有將近三千天的朝思暮想。
其實挺心酸的。
只不過他們運氣好,被上天恩准了“後會有期”。
下一個休息區在斯古拉神山攝影點,果然有一個摩托車車隊在小廣場上面等待。
顧晚風幫著那個小夥子把摩托車從後車廂裡搬了下來,又幫他檢查了一下車況,順便拿出了隨車攜帶的工具箱,幫他把車給修好了。
小夥子和他的女朋友簡直不能再感激了,一直到顧晚風開著車帶著司徒朝暮遠去,這對小情侶還站在路邊不停地朝他們倆的皮卡車揮手。
司徒朝暮面帶笑意地從倒車鏡中收回了目光,隨後看向了顧晚風,奇怪不已地問了句:“你幹嘛不早點幫他們倆把車修好?”
幹嘛非要載人家倆一程?
顧晚風回答說:“之前那段路不好走,他們倆又沒跟上車隊,容易出事。”
司徒朝暮立即回想了一下他們來時的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