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連樓都不敢下的話,肯定該嘲笑她膽子小了。
在面子和膽子之間權衡了許久,沈念星最終還是選擇了保全面子,把膽子給豁出去了。
她站在漆黑的樓洞前,提前從揹包裡拿出了家門鑰匙,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心態走進了樓洞裡。聲控燈還不怎麼靈敏,非要人用力地跺個腳或者喊一聲才亮。亮度還很微弱,仿若頭頂懸著的不是一盞電燈,而是一支昏黃陰沉的蠟燭。
沈念星硬著頭皮,一路小跑著往地下室衝。西邊的三戶沒有住人,她看都不敢往那邊看一眼,下來之後直接左轉,往東邊的門洞裡衝,衝到自家門口,抬手,插鑰匙,開門,進門,關門,開燈,一氣呵成,就好像身後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追著她一樣,慢一秒就會被抓走。
隨後,沈念星氣喘吁吁地站在屋子裡,冷靜了好長一會兒時間才平復了呼吸,同時在心裡做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以後,再也不這麼晚回來了,最晚九點必須收工。
身上還滲出了一背的冷汗。外加送了兩天外賣,昨晚還被關了一宿,再不洗澡就要發臭了。
趁著周凡渡不在家,沈念星迅速地鑽進了衛生間裡,開始洗澡。然而才剛洗到一半,她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開關門的聲音。但是因為有水流聲的影響,她聽得不太真切,於是就把水關小了一點,屏息凝神地側耳傾聽著,卻沒再聽到任何聲音,頭皮不由一緊——是她聽錯了?還是屋子裡進別人了?還是,鬧鬼了?
沈念星緊張兮兮地把耳朵帖在了已經反鎖了的衛生間的門上,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周、周凡渡?”
“嗯?怎麼了?”
確認是周凡渡的聲音,沈念星當即長舒一口氣,繼而就開始火冒三丈:“你進門之後就不能說一句話麼?嚇死人了!”
周凡渡:“……”
他一回來就注意到了衛生間裡面傳來的流水聲。知道她在洗澡,所以他壓根兒就沒往廚房和衛生間的方向走,直徑朝著房間裡側的書桌走了過去,把手中拎著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後便癱在了自己的床上——從下午一點開始送外賣,一直送到晚上十二點,簡直累的要死,一句話都不想說,卻沒想到還會因為不說話而捱了一頓罵。
周凡渡盯著天花板,長長地嘆了口氣,很是卑微地回了句:“下次一定注意。”
沈念星沒再搭理他,繼續洗澡。洗完澡之後,她習慣先吹頭髮再穿衣服,然而在她吹完頭髮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拿睡衣……洗澡之前,她從行李箱裡面拿出了內衣內褲和吹風筒,卻唯獨忘記拿睡衣了,因為當時身上穿著衣服呢。
總不能再穿著那身佈滿汗臭味的髒衣服出去吧?那不是白洗澡了麼?可是又不能光著身子出去。廚房和衛生間還是巢狀在一起的——衛生間的大門在廚房裡面,入口左手側——不然就可以讓周凡渡去廚房裡面待一會兒。
沈念星懊惱地咬住了下唇,紅著臉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赧然又無奈地喊了聲:“周凡渡……”
這次周凡渡乾脆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麼了?”
沈念星:“我沒拿睡衣。”
周凡渡:“……”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沈念星只能拜託他幫忙:“你能、幫我拿一下麼?”
周凡渡都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了,語無倫次地回答:“我、我我可以吧?”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又沒讓你拿別的東西!
沈念星信誓旦旦地說:“你肯定可以!就在我的行李箱裡,你開啟就能看到!”
開啟就能看到啊?周凡渡舒了口氣,從床上站了起來,朝著靠牆放在空調下方的沈念星的白色行李箱走了過去。他蹲在地上,正準備開啟行李箱的時候,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