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長袖長褲,看起來是情侶裝,實則姐妹裝。
茅飛迦的睡衣與他們倆格格不入,是棕黃色,和加菲貓的毛髮一個顏色,圓滾滾的身體套上這身睡衣後,更像是加菲貓了。
做酒吧這一行的,長期晝伏夜出,早就日夜顛倒了,對於他們幾個而言,白天才是休息時間。
說來也是巧,今天早上加菲貓下樓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了正在敲門的貴婦,不然這貴婦就算是把門敲爛了他們都聽不見。
陳知予明白貴婦什麼意思,朝著正圍著吧檯嗑瓜子的三人看了一眼,道:“有事您還是直說吧,他們都不是外人。”
正在嗑瓜子的三人點頭啊點頭。
貴婦十分堅持:“我還是想和您單獨談談。”
陳知予原本就覺得這女人奇怪——忽然出現、莫名其妙地要跟她談生意——現在更奇怪了,還偏要單獨跟她說,難不成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雖然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事,但是混社會多年,陳知予深諳好奇害死貓的道理,況且她壓根不認識這個女人,憑什麼一定要按照她說的做?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貴婦:“那您還是另謀高就吧。”
貴婦不置可否,忽然壓低了嗓門,用僅能讓陳知予聽到的聲音說道:“三百萬的生意,陳小姐不再好好考慮一下麼?”
陳知予:“……”
多少?
三百萬?
那這……也不是不能單獨談談。
貧窮使我志氣短,金錢使我耳根軟,使我盡折腰。陳知予在心裡嘆了口氣,唾棄自己的沒有原則。
雖然有點心動,但她還是先問了句:“你是想買我的酒吧麼?”
近兩年,不請自來的買主很多,但是無一例外的全被她趕走了。
如果這個貴婦也是為了酒吧而來,那根本不用浪費時間,直接趕走就行。
其他事情都好說,唯獨南橋是她的底線,絕對不能觸碰,別說三百萬了,三個億她都不會賣。
貴婦搖頭:“不是,陳小姐多慮了。”
哦,那就……陳知予抬頭看向了吧檯,不容置疑地命令:“你們仨,上樓睡覺。”
加菲貓正在往唇邊送瓜子的胖手一頓,瞪大了眼睛看著陳知予:“你要回避我們?”
紅啵啵一下子吐出了嘴裡的瓜子皮,同樣的難以置信:“你把我們當外人了?”
王三水雙臂抱懷,搖頭嘆息:“涼了,關係涼了。”
陳知予早就料到了會是這種結局,面無表情:“誰先上樓獎勵一百,最後一名罰一百。”
三人同時一僵,面面相覷了兩秒鐘,兩秒過後,空氣中仿若響起了一記無聲的槍響,室內短跑比賽突然拉開了序幕,穿著睡衣拖鞋的三人爭相恐後地朝著樓梯狂奔,賽況激烈的堪比小學秋季田徑運動會。
比賽中途誰的拖鞋還掉了一隻,但並不影響比賽的進行,不到十秒鐘的時間,三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唯有靜靜躺在大廳中央的那隻人字拖證明著他們剛才的存在。
丟人,太丟人了。
陳知予面如火燒,硬著頭皮對貴婦說了句:“讓您見笑了。”
貴婦笑著回道:“沒關係,很有趣。”說著,她重新坐回了剛才的位置上。
陳知予坐到了她的對面,沒再說話,靜待著貴婦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