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我不喜歡欠人情,以後,杜先生你最好有話直說。”
杜子聿心想我直說你會這麼痛快幫我辦事麼,但是嘴上卻哄道:“我冒犯你了?對不起……我當時沒想這麼多,只想給伯母也隨一份禮,你看你如果不提是給長輩的禮物倒也罷了,既然知道了,我怎麼也要懂點禮數不是?”
“……”江濱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信不信杜子聿的剖白,這時背景音忽然變得嘈雜,他有些不耐地說了一句:“行了,就這樣吧。”便匆匆結束通話電話。
杜子聿放下手機,深吸了一口香港夜晚潮溼的空氣,把菸蒂丟掉。江濱會不爽也是正常,畢竟被自己算計了,送出去東西才發現自己衝了份子錢,又收不回來,只能幫自己這次。但這個人還能親自打電話過來說貨的事,還真是……杜子聿嘴角勾了勾,覺得自己大概在這個江少爺心目中形象還算過得去。
第二天一早杜子聿便聯絡物流公司,海關那邊果然痛快放行,貨的問題就算解決了。趙老闆那裡也給回答復,杜子聿跟他在價格上週旋了一番,最後以85的折扣賣掉這批賭石。這一趟在香港耽誤了將近兩個星期,但總算沒白折騰,杜子聿訂了最近的飛機,趕回t市過年。
對中國人來說,再大的事兒大不過過年,尤其是老一輩人更是講究除夕這天的團聚。杜子聿飛機一落地,滿街的紅燈籠和中國結滿滿都是年味兒,計程車廣播裡也放著恭喜發財的歌,心境立刻就放鬆下來,一時間歸心似箭。
兩個人踏進小院,撲鼻的就是一股梅姨牌肉香,杜子聿去廚房扒望,四個灶眼上全是鍋子,分別燉著五花、排骨、肘子和牛肉,杜子聿皺皺鼻子,梅姨了呵呵地給他夾了一筷子牛肉直接喂到嘴裡。
“小少爺你可回來了!快進屋,看這天兒陰的,說晚上有大雪呢,凍壞了吧!”這麼唸叨著,又朝著沈石招招手,笑眯眯地餵了他一塊兒肉。
“我梅姨燉的肉香吧?”杜子聿笑看一眼沈石,倆人說話間進了屋,客廳裡支起大桌,三個姐姐忙活包餃子,杜父和李戊在裡屋陪老爺子嗑瓜子喝茶,杜子聿一進門就捱罵,三姐笑罵他掉錢眼裡了,大過年的還往外跑。
“行了,先把行李拉回去,換身衣服趕緊出來幫忙。”大姐笑笑,趕小狗似的對著杜子聿擺擺手。
杜子聿連連應著和沈石回到臥室,床上放了兩件嶄新的紅毛衣,也不知道是誰選的,明明是一個牌子還是不同款,他的這件是麻花針,沈石那件中間是大菱格,在肩部留了兩道麻花。杜子聿失笑,脫了大衣,套上自己的,把另一件丟給沈石:“穿吧!讓老爺子高興高興。”
衣服是羊絨的,又軟又暖,杜子聿看著牆上漆黑的電視螢幕裡映出兩個人紅晃晃的影子,一時心裡也又軟又暖。
從臥室出來,杜子聿先去書房寫了兩幅對聯,他從小練得一手好字,每年的春聯都是他一個人承包。等墨跡晾得差不多,他讓沈石也拿一副,帶他出去貼對聯。這會兒天空已經開始飄雪,兩個人貼完對聯,順便把窗花吊錢也貼了,凍得鼻子耳朵通紅,配上紅色毛衣,整個兒兩團小火球。
回屋時,三姐已經開始張羅著往餃子裡包硬幣當彩頭,杜子聿趕緊扭頭跟沈石耳語:“晚上吃出錢不許吞,都給我吐出來,聽見沒?”
沈石一臉不解,杜子聿便解釋給他:“這是彩頭,中了表示你來年走好運。”
“嗯。”沈石點了點頭:“那我都給你好了。”
這話說得杜子聿舒心,他笑了笑,說了聲好。
年夜飯六點準時開席,一家人圍坐一桌,有酒有菜有餃子。李戊拿了鞭炮喊著杜子聿和沈石去門口放,噼噼啪啪聲中,紅色的炮皮子飛到空中和雪片混在一起落下,濃煙嗆得李戊直咳嗽,杜子聿搓了搓通紅的手,後退一步正撞在沈石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