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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逄峰也跑過來,看見這一幕跟著鬆了口氣:“我馬上把車開過來。”
杜子聿這會兒披上毯子,檢查沈石的傷口,他肩膀被野狼咬的極深,一團血肉模糊,看得人心裡發顫,沈石倒不怎麼在意,雖然臉色難看,卻還能拍拍杜子聿的手,告訴他:“我沒事。”說著,他忽然拉起杜子聿的手,原來他掛在手腕上的貔貅手把件在摔倒時碰碎了,貔貅只剩下一半,碎裂的地方很鋒利,把杜子聿手腕劃了一道血口。
“我也沒事。”杜子聿掙開來不讓他看,拇指用力按壓在他頸動脈上暫時幫助止血:“你別亂動!”
“傷得嚴重嗎?”小陳這時也走過來,視線掃過野狼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什麼,他立刻伸手去扒拉那隻死狼,手摸上肚子,皺起眉:“這隻狼是不是懷孕了?”
“刀給我。”沈石找杜子聿要過軍刀,用沒受傷的手利索地一下剖開母狼的肚子,手伸進去竟然抓出一隻只有半個巴掌大的小狼崽!
“怎……怎麼辦啊?”小陳愣著把槍往回收了收,明顯是不忍心殺這個小東西。
“好像沒氣了。”沈石搖搖頭,剛要把小狼崽丟掉,杜子聿抓住他的手,拿起小崽子,拎著它的腿,讓它頭朝下,甩了甩。小狼崽毛茸茸的嘴巴忽然張開,吐出黃色的液體,杜子聿把它再翻過來,放回沈石手心,用手指推了推,小崽子閉著眼,發出微弱的嗷嗷聲。
“被羊水嗆著了。”杜子聿解釋著,抬眼看了一眼沈石:“怎麼辦?”這眼神,明明就是不捨得扔!
“你們幹嘛呢!上車了!”這時候,逄峰把車開了過來,正看見這三個人擠成一團,也不知道在頭頂著頭搞什麼鬼,他按了按喇叭,催促道:“趕緊走!有什麼話上車說!”
小陳應了一聲,又看向小狼崽,猶豫道:“要不我們把它送回狼群?”
“怎麼放?誰去放?”杜子聿又推了推小崽子,他一直在沈石手掌心裡沒有安全感的嗷嗷亂叫,聲音軟軟糯糯,完全不像是狼,反而跟小奶狗似的。
“我有個同學是研究動物繁育的,他們實驗室裡有狼,要不……咱們帶回去給他養?”小陳提議道。
杜子聿點點頭:“那就這麼辦吧。”
於是三個人拎著一隻小狼崽上了車,杜子聿在後面給沈石清理傷口,小陳在副駕駛小心翼翼託著小狼崽給它擦身子,逄峰先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沈石滿是血的肩膀,又看看光著身子批條毯子的杜子聿,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瞥了一眼小陳腿上的毛絨東西,抽了口煙,一腳油門踩下去,哼了一聲:“從哪又撿條狼?”
小陳開始解釋,杜子聿也不插話,專心幫沈石弄乾淨血汙,說道:“先去醫院吧,給他打一針。”
“杜哥,你臉色也不太好看,是不是中了瘴氣了?頭暈不暈?”小陳擔心地回頭問道。
“我沒事,發燒而已。”
“那一會兒也檢查一下比較放心。”
“嗯。”
小陳還想囑咐兩句,逄峰忽然碰碰他:“行了,還沒講完呢,你這個狼崽子要送去哪來著?”
小陳的注意力這才被拉回去,逄峰從後視鏡瞥了杜子聿一眼,後者感謝地對他點點頭,逄峰不屑地哼了一聲。
“逄大哥,你哼什麼?”
“我沒哼。”
“誒?我剛才好像聽見你哼了……”
“就說了,我沒哼。”
……
吉普車朝著密林深處開去,一車四個人都有如劫後餘生一般,野人谷被他們甩在身後,前面是城鎮、醫院和各自溫暖的家。
但是,對於杜子聿和沈石來說,這段旅途的終點,不意味著結束,而是下一段旅程的開始。以及……一段新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