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了你這十九年的不甘與掙扎,代表了你心中未曾被埋葬的正義。如今它沉眠土中,你卻甦醒,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奮不顧身地闖入美術教室嗎?你的血還依舊滾燙嗎?
“……”
蘇文笙沒有回答他。
藍色的弦月下,蘇文笙背對著大片濃密的光暈,耳邊閃爍著破碎的冷光。
蘇明安無法確定,蘇文笙臉上的笑容,到底是他覺得那是另一個人的過去,與他無關。還是在笑……嘲諷過去的自己。
“天使大人——我把朝顏拉回來了!”天空傳來呼喊,蕭景三從天而落。
蘇明安側頭一看,蘇文笙已經不見了,彷彿蘇文笙只是為了和蘇明安聊幾句天。
一個滾燙的擁抱靠近,朝顏的髮絲掃在蘇明安脖頸,她降落在蘇明安身側,十指搭在蘇明安肩頭,像是燒得快要融化的烙鐵,柔軟而滾燙。
“是……你……”朝顏低聲說,她的氣息也是滾燙的。
“先離開這裡。”蘇明安說。
觸鬚怪物揚起粗大的觸鬚,朝這邊襲來,鄒雨青燃起符篆,立起防禦結界,卻被瞬間打斷。
“這——這怪物什麼強度?”鄒雨青臉色煞白。她好歹也有四階水準,竟然連一根觸鬚都抵擋不住。
眼看著觸鬚即將把她打成碎肉,朝顏忽地回身一劍,硃紅色的光華疾馳而出,與那根觸鬚相撞,產生劇烈的爆鳴聲響。下一瞬間,觸鬚四裂而開,鄒雨青僥倖逃生。
揮出這一劍後,朝顏的臉色明顯更加蒼白,眼瞳也像著了火,佈滿了猩紅的血絲。她的氣息愈發滾燙,全身都像要燒化。
她盯著蘇明安的雙眼,儘管身體很難受,她卻罕見地笑了:
“你……沒事……就好。”
“其實……我原以為……我能打過的……”
她的眼瞳泛著瀕臨破碎的硃紅色,灼熱而真摯。
蕭景三掛在了輪椅左扶手,鄒雨青掛在了輪椅右扶手。兩人像兩塊風乾大腸,在空中飄飄蕩蕩。
朝顏的身體架不住這樣掛,蘇明安只能把她攬在身前,她的身體燙得猶如烙鐵,儘管隔著衣服,蘇明安依然感到身體各處傳來燙傷般的痛感。她滾燙的臉頰貼著他的肩膀,噴吐的氣息極為灼熱。
蘇明安輕聲吸著氣,忍著痛楚,讓輪椅疾馳得更快一些。他已經顧不得全身的疼痛,只能扶穩她,防止她掉落。
她是為了救他才變成這樣的,上一週目,她在死亡時肯定遭受了更恐怖的痛楚——她一直戰鬥到了凌晨三點,直到最後力竭而亡,她的痛苦是他的數倍之多。
“沒事了,放輕鬆……”蘇明安感覺她還是緊繃的狀態,身上的熱度也沒有降低半分。他低聲說著放鬆的話,讓她平靜下來:“我們已經離得很遠了……你回頭看。”
朝顏緩緩回頭。
她看到那漸漸暗下去的天空,觸鬚怪物惱怒地拍打著海面,卻沒法離開海域追殺他們。水花濺起極高的距離,幾乎與天空觸碰,蒼穹的猩紅與海面的硃紅混淆在一起,碰碎了一地水色,像破碎的星空。
蘇明安突然感到肩膀一痛。
朝顏低頭,咬著他的肩膀,滲出一絲一絲的鮮血,然而她砸吧了幾下,覺得味不對,又很快不咬了。
“你幹什麼!”蕭景三怒吼。
“抱歉。”朝顏說:“我現在的狀態……有點失控。”
“我理解。”蘇明安說。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已經燙出了水泡,胸口和大腿的位置也泛著血紅色,這是燙傷的前兆。他都如此疼痛,她肯定比自己更痛苦。
他們一路疾馳,來到最近的小城市,輪椅在一處小區降落。由於已經半夜,大多數居民都已經安睡,小區只有幾盞燈光還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