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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紅袖揹著手走出來,站在李清照面前,道:“第一場我們輸了。”
李清照搖搖頭:“是他們輸了。”
他們是金人,你不是,何必要幫著他們?
這是李清照言下之意。
司紅袖故作不知,微笑道:“第二場文比交給你,你說怎麼比。”
李清照想了想,道:“做詞。”
司紅袖冷笑道:“你們總喜歡賦詩做詞,無病呻吟,如果作詞能讓國家富強,能讓軍備強大,那你們大宋就天下無敵了。”
“為什麼總喜歡做這些無聊的事?”
“有這個功夫,為什麼不去研究研究怎麼讓弓的射程更遠,讓刀的淬鍊更加鋒利?這難倒不比作詞有意義?”
“當一個國家所有人都醉生夢死,都沉淪於賦詩做詞上,這個國家離滅亡不遠了。”
“完顏阿骨打在研究騎兵的戰術,宋人在研究浣沙溪;完顏阿骨打在給軍隊灌輸必勝的信念,宋人在教後代怎麼作詞作文章。”
“一個民族的可悲,大抵就是如此,上行下效,當一個國家都沉醉在醉生夢死中,那未來在哪裡?”
這一頭沉睡的獅子,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意義上的甦醒。
“你去過邊關嗎?”
“邊關沒有浣沙溪,邊關沒有點絳唇,邊關沒有如夢令。那裡是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那裡是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那裡是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你見過袍澤在你面前雙手被砍斷的場景嗎?你聽過他們對你說‘我回不去了’的遺言嗎?你感受過高你一頭的戰馬在你耳邊撕鳴的絕望嗎?”
“你不知道,你知道昨夜雨疏風驟,你知道沉醉不知歸路。”
“我是叛徒,司家的叛徒,大宋的叛徒,但我沒忘記過我是宋人的武將!”
鏗鏘!
司紅袖抽出腰間的配劍。
李清照驚呼道:“不要!”
陳寧也高呼:“不要!”
唰!
司紅袖一劍抹了脖頸,鮮血汨汨的流了出來,她輕聲道:“我輸了,比不過你。”
她躺在地上,抬眸望著寶塔樓的頂端。
那裡,趙佶端著新鮮的果酒,面上帶著笑容看著臺下的比試。
那裡,章惇和韓忠彥正在用極其嘲諷的口吻嘲諷司家的叛徒。
那裡,史官正在揮毫,準備記錄這一場大宋酣暢淋漓的大勝。
時間彷彿靜止了。
大宋贏了,兩場都贏了,第二場對方怯場了,哈哈。
陳寧笑不出來。
李清照也笑不出來,準備了這麼久,她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司紅袖一句句振聾發聵的聲音還在李清照耳邊迴盪。
原來司紅袖從沒想過讓大宋輸。
原來西北司家從沒背叛過大宋。
原來折家軍的麾下,從來沒有孬種!
他只是個女人,平凡的大宋女子!
我們從未畏懼過死亡,如果人人都如她一樣。
我們未來不會失敗,如果人人都如她一樣。
我們一定會富強,如果人人都如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