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麼娘眉頭微蹙,憂思過度抑鬱成疾,他才幾歲,憂思什麼?抑鬱什麼?當初她被人侮辱,擔驚受怕,差點去死的時候,也沒像他這樣啊。」這孩子,竟這樣弱,將來如何能承擔起長子的責任!」
白氏在旁聽了,敢怒不敢言。
高玄英一病,去書院讀書的事自然擱置了。
這一晚,胡麼娘去看他,說了幾句後,便打算起身回去,卻被高玄英拉住了。」娘,我到底是不是爹親生的?」
此話一出,滿室皆驚。
胡麼娘第一反應是看著屋裡有哪些人,這些人留不得了。
然後才轉頭去看高玄英。」傻孩子,你是不是病糊塗了?你自然是你爹親生的。」那我爹是誰?」高玄英繼續問道。」你爹自然是我!」高遠生大步走了進來,眼神一一掃過屋裡站著的人,大聲說道。」夫君!」胡麼娘眼神裡有著些許慌亂,高玄英方才那樣說話她都不曾慌亂過,可高遠生來了,他聽到了剛才的話,胡麼娘竟心慌了。」莫急,我在。」高遠生握住胡麼娘的手,溫柔安慰道。
這四個字,如同定心丸一般,徹底安了胡麼娘的心。她溫柔一笑,退到了高遠生身後。
高遠生坐在床前。」你是我的長子,是高家記在族譜上的長子嫡孫!你這樣和你娘說話,是在懷疑你孃的人品,懷疑你外祖家的家教,也是在懷疑我。」
高玄英卻避開了高遠生的眼神,不肯與他對視。
高遠生也無所謂,高玄英信不信,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是做給胡麼娘、做給胡家看的。
從高玄英屋裡出來,高遠生嘆了口氣。」把玄英身邊伺候的人打發了吧,再重新挑幾個忠厚老實的伺候。」
胡麼娘點點頭,欲言又止。」夫君。」不必多說,夫妻之間若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還做什麼夫妻。」高遠生拍拍她的手。」我公務忙,家裡一直是你在辛苦,等忙完這陣子,我好好陪陪你。」
胡麼娘心裡和吃了蜜糖一般,點點頭。」好,公務雖要緊,可身子更要緊,讓人給你送的參湯,你記得喝。」好,我會喝的。」高遠生笑著說道,送了胡麼娘去了後院,才走。
高畫質河是第二天來看望高玄英時,才發現他屋裡伺候的人都換了,原先的白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眼生的嬤嬤。
不過高畫質河疑惑歸疑惑,卻沒有問出口,只問了幾句高玄英的身體狀況,略坐了坐就要走,然後被高玄英拉住了衣角。」姑姑,我親生父親到底是誰?」高玄英不顧其他人驚慌的神色,倔強的昂著頭,問道。」你胡說些什麼,什麼親生父親!」高畫質河神色慌亂,想掙開高玄英的手要走。」不,我沒胡說,你那晚的話我都聽到了。姑姑,你告訴我吧!」高玄英死死拽著高畫質河的衣角不鬆手。」你到底說了什麼!」
高遠生的聲音傳來,高畫質河臉色煞白。」你們都退下!」高遠生冷冷說道。
屋子裡伺候的人頓時都下去了,有人趕緊去後院給胡麼娘報信了。」到底怎麼回事,說!」高遠生也沒發火,只冷冷說了一句。
高畫質河就膽戰心驚的將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我瞎猜的,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聽到了,我以為他睡著了。」
高玄英臉色慘白,他這才知道,連這個名字都是佔了別人的。
高遠生本來不打算否認的,卻聞到了空氣中熟悉的脂粉香味,知道胡麼娘來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重新組織了言詞,語氣平淡的說道。」你被騙了!我根本就沒給那個孩子取過名字!」怎麼會,大姐怎麼會騙我。」高畫質河不相信。」那時爹孃臥病在床,我寒窗苦讀,準備考舉人,哪裡來的心思給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取名字!她之所以那麼說,是在挑撥離間。而你,竟然真的蠢得相信她的話,信以為真,懷疑起自己的兄嫂,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