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太陽昇得早,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毫無保留地照進了這間小廚房,將一切都籠罩在泛著金色的光線中。
水蜜.桃般的少女身上穿著一條粉色的睡裙,烏黑柔順的長髮隨意盤在腦後,背影窈窕纖細,看起來既美好又溫柔。
程季恆背靠門框,目光柔和地看著她,眉宇極為舒展,處於一種徹底放鬆的狀態。
他已經許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甚至已經忘了上一次這麼輕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把鍋放好後,陶桃開了火,然後開始切菜。可能是覺得氣氛太過安靜,也可能是覺得太無聊了,她主動和程季恆說起了話:“醫生說你手上的石膏要再等三個星期才能拆掉。”
程季恆:“嗯。”
陶桃:“我今天晚上買幾個豬蹄回來,燉湯喝。”
程季恆:“嗯。”
除了“嗯”之外就不能多說幾個字麼?陶桃微微蹙起了眉頭,扭臉看著他:“你為什麼不問問為什麼?”
程季恆很配合:“為什麼?”
陶桃:“因為吃什麼補什麼。”
程季恆:“嗯。”
“……”
這是奔著把天聊死的架勢來的吧?
陶桃氣悶,沒再搭理他,專心致志地切土豆。
程季恆注意到她切菜時下刀的力氣比剛才大了不少,剁得菜板咚咚響,似乎是在透過這種方式發洩脾氣,無奈一笑:“我怎麼你了?”
陶桃頭也不回:“別理我我現在不想說話。”
剛才你對我愛答不理,現在我讓你高攀不起!
程季恆:“……”
原來他只聽別人說過女人是一種特別奇怪的生物,她們生氣的原因千奇百怪,男人壓根捉摸不透,想要哄她們消氣,最好的方法就是認錯,沒有底線和原則的認錯,哪怕這不是你的錯,你也要認,不然休想獲得原諒。
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因為他從來沒找過女人。現在遇到了,他也不打算另闢蹊徑,以免節外生枝,乖乖地選擇認錯:“我跟你道歉。”
陶桃不為所動:“你道什麼歉?你又沒錯!”
程季恆:“……”
看來道歉也不管用。
但他確實不知道自己錯哪了,回想了無數遍剛才的對話,他總共只說了六個字,三個“嗯”和一句“為什麼?”,這句“為什麼?”還是順著她的話問出來的,所以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哪錯了?
總不能是因為話太少了惹她生氣了吧?那也太沒天理了!
但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繼續認錯;二、據理力爭。
認真考慮了一下,他決定選一,因為二的風險太大——就算他從來沒找過女人,也知道不要和女人講道理,不然相當於自尋死路。
“都是我的錯,求你原諒我。”第二次道歉,他的態度比上次還要卑微許多。
陶桃微微扭頭,板著臉瞧了他一眼,感覺他道歉的態度確實非常誠懇,姑且決定原諒他,但是她絕對不會直接說出“我原諒你了”或者“我接受你的道歉”這種直白的字眼,不然就好像是在逼著他認錯一樣,所以她用了另外一種方式接受他的道歉:“你想不想吃煎雞蛋?”
程季恆舒了口氣——終於不生氣了。與此同時,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在面對這顆傻桃子的時候,他不僅毫無防備,而且耐心和忍耐力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以前從來沒有人能讓他變成這樣。
“你到底吃不吃煎雞蛋?”一直沒得到答覆,陶桃又問了一遍。
有了前車之鑑,程季恆這回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吃,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