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氣場,是善是惡都可以透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感知出來。
她之所以敢放心地收留程季恆,就是因為她確信程季恆對她沒有惡意。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想對她圖謀不軌,他那是想圖她什麼呢?
圖錢?她沒有。
圖色?她覺得以程季恆的顏值和身材,不至於當流氓……
既然她身上完全沒有能夠吸引到他的地方,那麼,她有什麼好怕的?
最後,她又補充了一句:“你是有點混蛋,但你不是個壞人。”
但我也不是個好人。程季恆並沒有被說服,繼續質問:“萬一我是個危險分子呢?萬一我會連累你呢?”
陶桃覺得她和程季恆的角色好像反轉了。
按理來說,這些問題應該由她提出,現在卻是程季恆在質問她。
好像是家長在批評不知道預防危險的小孩。
她有點不服氣,理直氣壯地說道:“你要是真的想連累我,不會把通話記錄刪了。”
程季恆沒話說了,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他可能低估了這顆桃子。
她是有點天真過頭,卻沒喪失對人的判斷能力,只不過判斷力沒那麼準確而已。
他確實不會對她圖謀不軌,對她也沒有惡意,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什麼都不圖。
如果他什麼都不圖的話,沒必要這麼麻煩地演戲,反正柏麗清已經認定他死了。
集團方面他也不擔心,柏麗清想要掌控集團,就必須要經過董事會的投票,然而董事會中的大半股東當年全是他母親的支持者,他手中也把掌控著母親留給他的股權,白家更是程氏集團的大股東,而他早就得到了白老爺子的支援,所以他不擔心柏麗清會在短時間內扭轉乾坤。
所有的一切,他早就安排好了,唯獨被出賣是意外,他現在只需要安心養傷,等著叛徒自曝就好。
唯一能讓他擔心的是,程吳川等不到他回去就嚥氣了,那樣的話就沒意思了。
現在之所以搞得這麼麻煩,就是為了賴在她身邊。
昨天季疏白臨走前,特意問了他一句:“你確定不需要人照顧你?”
他不假思索:“不需要。”
季疏白瞥了一眼他打了石膏的左臂:“身殘志堅。”
“有個小傻子願意收留我。”
季疏白聽出來了他語氣中的惡趣味,輕嘆口氣:“你就不能放過人家麼?”
他背靠床頭,枕著右手,饒有興致地說道:“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能有多傻。”
季疏白無奈:“我希望你能當個人。”
“我會的,我還會教她認清這個萬惡的世界。”
季疏白離開之後,他就開始策劃該怎麼表演、說什麼話才能打動她,讓她收留自己。
對於一顆傻乎乎的桃子,這場策劃十分簡單,不到五分鐘他就做好了全盤計劃,順便想了個陰間遊戲逗她玩。
唯一的意外,是他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麼快。
雖然她已經做出瞭解釋,但程季恆還是不滿意,繼續提醒她:“我雖然不是危險人物,但我出了車禍,身無分文,你就不怕我會成為你的負擔麼?”
陶桃真的沒有想這麼多。
她只是想讓他感受到世界的善意,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
但他好像,比她還要不放心。
可能輕生的人考慮的事情都多吧,不然也不會厭世了。
“你不要有那麼多顧慮。”她寬慰道,“放心的在我家住下就行,我雖然沒錢,但也不差你這一口飯。”
程季恆:“萬一我一直賴著你不走呢?”
陶桃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她能收留他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