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的陰沉,咬牙切齒地盯著影片中的程羽依,雙目赤紅。
影片中的程羽依敲夠了登山繩之後,志得意滿地勾起了唇角,再次將目光對準了鏡頭,語氣冰冷地威脅:“我只允許你自己一個人來,不許帶別人,更不許帶警察,如果我發現你違揹我的要求,我會直接割斷繩子。”言及至此,鏡頭又忽然一轉,對準了被吊在半空的陶桃,“看到她身上纏著的炸彈了麼?只要繩子一斷,她就會掉下去,不被摔死,也會被炸死,不對,是被炸得粉碎,你女兒就該變成和我一樣的沒媽的小孩了。”
影片到此結束。
程季恆的臉色已經陰沉到近乎結霜,恨不得立即殺了程羽依。
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四年前沒能弄死她。
擔憂與怒火齊頭並進,盡數席捲了他的胸膛,心臟鼓跳如雷,幾乎要爆炸,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來,整個人都在發抖。
但理智告訴他,現在必須保持冷靜。
只有他能救桃子。
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再次睜開眼時,他的雙目恢復了清明,極力壓抑著心頭的怒火與擔憂,再次看了一遍影片。
程羽依只給了他一個小時時間,卻沒有告訴他具體位置,所以他只能自己找線索。
第一遍看影片時,他只能判斷出來她們在一座廢舊的工廠裡,卻判斷不出來具體的位置。
第二遍再看影片,他注意到了程羽依的身後。
目光越過她的肩頭,窗外是一條寬闊的大河。
此時已是深冬,河面上早已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河對面是一條高架鐵路,在某段鐵路的旁邊豎立著一棟白色的房子,房子上面立著四個顯目的紅色大字:東輔北站。
東輔北站位於東輔的郊區,在四環開外,可以說已經脫離了東輔的市區範圍,周圍一片荒涼,人煙稀少,只有幾座工廠坐落於此。
程季恆立即開啟了手機地圖,輸入了東輔北站這四個字,結果很快就彈了出來。
地圖上顯示,高鐵站對岸是一座服裝加工廠,名為羽依。
……
程羽依站在工廠三樓的平臺上,幾步開外就是平臺盡頭,陶桃被吊在平臺外的半空中。
程羽依背靠窗框而站,好整以暇地把玩著手中的叢林//刀,還扯掉了自己的一根長髮,掛在了刀刃上,對著輕輕一吹,頭髮就斷了。
她勾起了唇角,很滿意這把刀的鋒利度,隨後抬起了頭,將目光定格在了被吊在半空的陶桃身上,悠然自得地啟唇:“我的好弟弟要是再不來,不用我割斷繩子,你就會被凍死。”
這座廠子裡所有的窗戶都被打碎了,深冬的冷風能夠肆無忌憚地穿過玻璃洞。
廠子裡面冷得如同冰窖。
陶桃已經被凍僵了,渾身上下每一寸神經都是麻木的,她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像是飄在了半空。
唯一能動的部位,只有眼睛。
她的右眼眶也被程羽依打青了,烏腫一片。
但是她的眼神卻毫無畏懼,面對著程羽依滿含挑釁的目光,她的眼神既不閃碩也不閃躲,直勾勾地正視她的目光,雙眸漆黑髮亮,絲毫不見軟弱。
程羽依冷笑了一下:“你真是和我那個雜種弟弟一樣令我噁心。”
聽到“雜種”兩個字的時候,陶桃的目光中閃現了憤怒,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嘴巴上粘了膠帶,她一定會反駁它。
“喲,這就生氣了?”程羽依揶揄道,“看來你還挺愛他,他能有多愛你呢?”她的眉頭輕挑了一下,“你猜他願不願以為了你去死?”
陶桃忽然明白了程羽依的目的——她想要的是程季恆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