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房。
“你老婆竟然醒了?”柏麗清震驚不已。
程吳川一樣震驚:“我艹,還真是!”
他轉身就要離開,柏麗清卻拉住了他:“你去哪?”
程吳川:“去喊醫生啊!”
柏麗清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訓斥道:“你瘋了嗎?喊醫生幹什麼?把她治好麼?”
程吳川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瞬間面無血色,神色中劃過了惶恐,抖著唇問:“你、你想幹什麼?”
柏麗清面無表情,語氣陰冷:“我可提醒你,她要是好了,你永遠都別想成為集團董事長。還有,你可別忘了,她到底是怎麼出的車禍?上次沒弄死她,現在又要救她,不怕把她救活了之後報復你麼?”
程吳川蹙起了眉頭,他開始猶豫。
柏麗清輕啟紅唇,神色冷酷:“你想想看,她都已經成這樣了,老太婆也沒把集團的掌控權給你。說明她只要一天不死,老太婆就一天不會死心,只有她死了,你才有機會。”
程吳川動搖了,卻依舊沒鬆口。
柏麗清冷笑:“怎麼?捨不得了?”
程吳川:“不是!我是擔心,萬一,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柏麗清伸手撩了一下耳畔碎髮,語調輕緩,聽起來漫不經心:“簡單,你兒子今天不是該來看他媽了麼?要是真被人發現了,你就說是他不小心把呼吸機拔掉了。”
程吳川的眉頭緊緊蹙著,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柏麗清的語氣冰冷狠毒:“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現在病房裡沒有別人,只有我們兩個,等會兒要是來人了,你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這輩子你都別想當上董事長了。”
董事長的誘惑力蓋過了殺人的怯懦感。
程吳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徑直朝著病床上的妻子走了過去。
他剛要伸手去拔氧氣管,柏麗清及時提醒了他:“別直接上手,會留下指紋。”
程吳川正在外伸的手一頓,繼而轉向了床頭櫃,抽了張衛生紙,墊在了手心裡,然後毫不猶豫地拔掉了媽媽鼻端的氧氣管。
那時他才六歲,還不知道這根管子是做什麼用的,也不知道什麼是謀殺,但卻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病房內的死寂與壓抑。
空氣似乎凝固了,他屏住了呼吸,不安又惶恐地看向門縫外。
媽媽也在看他,或者說,媽媽一直在看他。
門縫很窄,但她的目光很有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