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家的花園,從早到晚低頭不見抬頭見,哪還有互相探究的神秘感啊,有的只是見面就互懟的唇槍舌戰。
很快,周夢然的小紙條又扔了回來,陳暖冬立即把紙條開啟了,上面寫道:“應該就這兩天的事兒,我今天晚上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看到的,嘖嘖嘖,你頭上長了一片青青草原。”
陳暖冬十分客氣的回了一個字:“滾。”
不出三十秒,周夢然的小紙條又傳了回來:“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林季川童養媳,他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出軌,你這正房當的也太大度了吧。”
陳暖冬嘆了口氣,心累的在紙條上回:“你先把字典從桌洞裡拿出來,查查童養媳的意思再跟我說話。”
周夢然不服氣地回道:“我當然知道童養媳什麼意思,還不是林季川自己說的。”
因為“童養媳”這事,陳暖冬沒少跟林季川幹架。那還是他們剛上高一的時候,十一運動會上陳暖冬參加女子八百米長跑,三分十五秒直奔第一,比賽結束後她累的癱在草坪上不想動,就在這個時候,太陽從西邊升出來了,林季川款款而來,手裡還拿著一瓶礦泉水,溫柔又貼心的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並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把水遞到了她的手上,還溫聲叮囑了她一句:“慢點喝。”
十幾年了,陳暖冬就沒見過這麼像人的林季川,差點就感動哭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林季川的目光越過了她的頭頂,看向了她的身後,大聲喊道:“她小時候窮的都穿不上褲子,天天光著屁股在豬圈裡打滾,我媽看她可憐就把她買回家了,給我當童養媳,我怎麼著也要照顧照顧,畢竟是我們家花這麼多錢養大的。”
陳暖冬一口水剛滾進嗓子眼就噴了出來,一邊狂咳一邊回頭,這才發現身後不遠處的沙坑邊站了一圈人,有男同學有女同學有老師,老師裡面還包括略微禿頂的年級長,就這樣,運動會還沒結束她和林季川就被請了家長,罪名是早戀,但是她媽和林季川他媽並不在乎,甚至在被請完家長後一起手挽手開開心心地shopping去了。
從此之後,全年級都知道了她是林季川童養媳的事兒,每當林季川換新女朋友,她就跟著“喜提熱搜”。
嘆了口氣,陳暖冬已經不想再和周夢然解釋她和林季川的關係了,因為她已經解釋了不下一百遍了,她不信還能怎麼辦呢?就在她準備把小紙條撕了毀滅證據的時候,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投到了她的桌面上,陳暖冬心裡先是一驚,繼而深吸了一口氣,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後,僵硬又遲緩的把頭抬了起來,不出所料的看到了老趙。
你班主任,永遠是你班主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潛伏在你身後了。
老趙今年四十出頭,大腹便便,髮際線感人,甚至已經有了禿頂的趨勢,塌塌的蒜頭鼻上戴了副看起來十分笨拙的黑框眼鏡,但並不能掩蓋他那雙細長的小眼中投射出來的嚴厲的精光,單是憑藉著這一雙犀利的眼神,就能給他整個人的氣勢拔高數倍。
老趙站到陳暖冬的桌子旁,面無表情地朝她伸出了一隻手,陳暖冬嘆了口氣,無奈地把小紙條呈交給了老趙。老趙看了一眼小紙條上的內容,又分別給了陳暖冬和周夢然一個滿含警告的眼神:“放學來我辦公室。”說完就從教室後門離開了,步伐依舊是那樣的無聲無息。
陳暖冬幽幽地看了周夢然一眼,周夢然不好意思地朝她吐了吐舌頭。
九點四十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在全年級的人都沉浸在回家的喜樂中的時候,陳暖冬和周夢然灰溜溜的來到了班主任的辦公室,迎接她們兩個的是一場有關“高三年級的學生該如何擺正學習態度以及正確處理男女關係”的思想教育課,等老趙的思想教育課終於進行到尾聲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二十了,等陳暖冬和周夢然騎著腳踏車從學校裡面出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