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吧。”李鎮海看了看時間, 強笑道。
“還等什麼?我實在搞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帝都那麼多高明的機械師你不請, 偏偏找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他能比鄧峰更厲害?你聽聽剛才那些動靜,這是安裝義肢還是殺人呢?”李冶寧氣得吹鬍子瞪眼。他不是不尊重九級機甲製造師,而是信不過一個未成年的毫無經驗的孩子。
“由於元素之力地侵蝕, 子謙的傷口總無法癒合, 安裝義肢時難免碰到腐肉, 令他傷上加傷, 叫得大聲一點也難免。”李鎮海不會為了族老的幾句話就去懷疑祁大師。
“大哥向來堅強, 當初傷成那樣也不見他喊一聲痛, 今天卻如此失態,我聽了實在放心不下。”李子旭擰眉道,“李叔,您還是去看一眼吧, 我們在客廳等您。我知道大哥自尊心強,不會讓人看見他狼狽的一面,但我們都是一家人,又哪裡能不擔憂?一旦確定他平安無事,我們馬上就走,改立繼承人的事也算了,等他恢復再說。”
曾孫這番話既深明大義,又有禮有節,可謂做足了姿態。李冶寧不由點點頭,心中十分滿意。
李鎮海卻氣得想罵人:你他媽的口口聲聲說我兒子自尊心強,不想傷害他,為什麼剛才慘叫起來的時候不走,卻還穩穩當當地坐著?現在好了,我兒子生死不明,你他媽站出來,硬是逼老子上去確認他的狀況,你這是巴不得儘早欣賞他最為狼狽的一面呢!
但沒有族人能理解李鎮海的心情,七嘴八舌地催他上去看看。
李子旭擔憂的表情越來越濃,在樓梯口走了兩圈,彷彿一籌莫展。但私心裡,他想的卻不是李子謙的安危,而是日後自己該如何接手家族。裝義肢的情形他不是沒見過,哪怕碰到傷口也不可能叫得如此慘烈,一定是祁澤操作不當,惹出禍事了!他是2s級的特種人,耳目更為靈敏,又怎會聽不見夾雜在慘叫聲中的李夫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如果不是親兒子出了大事,做母親的能哭成這樣?難道李子謙快死了?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李子旭心裡便狠狠一跳,然後便浮起一絲隱秘的竊喜。李子謙在軍團中餘威猶存,很多將領只聽從他的號令,恐怕不會輕易接受一個新的繼承人。但如果他死了呢?
竊喜的心情慢慢擴大,李子旭越發急切地想確定李子謙的安危。他看向李家主,正要說話,卻聽見樓上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少頃,李子謙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樓梯拐角,而不是殘疾人專用的電梯間裡。
他穿著一套純白色軍裝,胸前佩戴著金色綬帶,微微濡溼的頭髮全部梳到腦後,露出俊美逼人的臉龐。他原本金褐色的眼瞳此刻竟變成了純黑色,修長有力的雙腿裹在軍靴裡,緩慢而又沉穩地走過拐角,下到客廳,每踏出一步便似踏在眾人心尖上。
李夫人挽著一名俊美的少年,跟隨在他身後,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二十年了,眾人再沒見她這樣笑過。
“大師您請坐。”李子謙微微彎腰,態度恭敬,待少年和母親坐定,這才看向父親,笑著擺了擺手。李家主立刻鎮定下來,眼中放射出喜悅的光芒。他的兒子好了?徹底康復了?
“讓諸位久等。”李子謙在老族長對面坐下,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徐徐道,“現在可以討論換繼承人的事了。先說好,如果繼任者不夠優秀,我不會同意把家族未來交到這人手裡。”
李子旭上上下下把他打量個遍,表情十分驚訝。他看不出李子謙有任何不妥之處,然而這正是最不妥的地方。他雖然戴著手套,卻不難看出指關節的形狀;雙腿穿著軍靴,卻能隔著皮料看清僨張的肌肉紋理。他一舉一動皆強健有力,彷彿曾經那個孱弱無比的半死人從未存在過。
他站起來了,完完全全,穩穩當當!
“大哥,您康復了?”李子旭簡直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