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朕必定給夫人指一門世上最好的婚事。”他扶起兩位泰山,裝模作樣地道,“您二位先回去,稍後白福便會帶著聖旨去趙府,必不叫旁人辱沒夫人半分。”
關老爺子和關父千恩萬謝,再三叩首,前腳剛跨出殿門,後腳就有一隻鷯哥呼啦啦朝帝師府飛去。
仲氏在前廳焦急等待,關素衣卻已胸有成竹,自顧回房小憩,剛睡醒過來,就見一隻眼珠透亮的鷯哥飛落窗臺,一面蹦跳一面喊道,“夫人啥時候和離?夫人啥時候和離?”
“這小東西怎麼又來了?整天跟叫魂似的,一直催您和離。待奴婢拿稻米將它的嘴堵上。”金子笑嘻嘻地去掏荷包。在覺音寺唸經的時候,全靠這隻鳥兒她才沒被悶死,一天來回飛五六趟,然後不間斷地喊和離,小模樣真欠煮。
“給我吧。”關素衣接過荷包,捻了一顆稻米遞到鷯哥嘴邊,柔聲誘哄,“乖,跟我學,忽納爾混賬。”
這句話鷯哥學了有一段日子,發音已十分準確,重複一次便討一口吃食,等一袋稻米全啄光才依依不捨地飛走,隔了老遠還能聽見“混賬混賬”的罵聲。
關素衣站在窗邊眺望,眼見小黑點消失在天邊才徐徐感慨,“真是孺子可教矣。”
和離
得了祖父和父親的準話,關素衣反而有些忐忑,試探道,“祖父,爹爹,我想把木沐也帶回來,可以嗎?”
關老爺子沉吟道,“多一副碗筷而已,你想帶就帶回來吧。那孩子我見過,是個乖巧懂事的,但他畢竟是趙陸離的義子,趙家那頭怕是不會同意。”
關素衣篤定道,“和離之婦若想把夫家子嗣帶走,自然是千難萬難,但木沐不是趙家人,與趙陸離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他雖收留了他,卻未曾照顧過他半日,連戶籍都沒給他上。從律法角度而言,木沐只是寄住趙府,隨時可以走人的。”
關父擰眉道,“趙陸離竟連戶籍都沒給孩子上過?”
“木沐來時他正逢喪妻之痛,哪裡有心思照管旁人,至多給一口飯吃罷了。還是弟妹看不過眼,把孩子接到二房照顧,這才讓他平安長到現在。如今弟妹沒了,葉蓁又是個外慈內毒的性子,連親子都不顧,更何況木沐?若是不把他帶回來,我定然日夜難安。”
“既如此,那就把他帶回來吧。”關老爺子拍板。
關素衣大喜,這才收拾東西準備回趙家,剛出府門就見趙陸離站在臺階下,背影隱沒在垂暮之中,顯得十分寂寥。聞聽動靜他猛然回頭,驚喜道,“素衣,你願與我歸家了?”
“走吧。”關素衣並未多話,與家人拜別之後登上馬車,催促道,“怎麼還不走?傻站在那兒幹嘛?”
趙陸離恍若夢醒,歡歡喜喜與岳父岳母拜別,末了跳上馬車疾馳而去。他原以為夫人進了帝師府便絕不會再出來,幸好,幸好……
二人相對無言,一個是無話可說,一個是擔憂恐懼,似乎捱了許久才感覺馬車慢慢停下來。
“老爺,夫人,您們總算是回來了!”管家匆忙迎上來,一副終得解脫的表情。這三個多月他真是有苦難言啊!原以為夫人掌家嚴苛,在她手底下當差不容易,直到現在才明白嚴苛比糟亂好上千倍數倍!
“老爺,夫人,您們是不知道哇!先夫人,不不不,是葉夫人,她把夫人之前攆走的僕役全都弄回來了,如今府中用度增加許多,單下人的月錢就翻了幾番。這且不提,那些人之所以被攆走不正是因為偷奸耍滑嗎?如今有葉夫人撐腰,竟比以前還奸猾,吃著府裡的,拿著府裡的,就是不肯幹活。活計還是咱們這批老人在幹,月錢卻被他們分薄了,如今府上是怨氣沖天,人心散亂啊!老奴在葉夫人跟前提了幾句,她竟嚶嚶哭起來,說老奴幫著夫人排擠她,又說咱家為何只把她的陪房攆走,別人動都不動。老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