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駁無用。
手提電話響起。葉世文一看,是徐智強,摁掉之後交代一句,“走了。”
“好。”
“別睡過頭,記得吃飯。”
“好。”
“我講真的,你不要敷衍我。”
“好。”
“明日去登記結婚吧。”
“好。”
程真突然睜開眼。
葉世文哈哈大笑,“你自己答應的,這次沒逼你。”
程真羞惱,拿被子蓋得自己嚴嚴實實,“快點滾。”
“叫聲老公?”
“死撲街。”
葉世文挑眉,“我真的死了,你肯定。”
“其他人呢?”洪正德壓低音量,“他們不講?”
“他們不敢講——”警員往洪正德身後縮去,擔憂被老大責備逼供無能,“他混過字頭的,這裡的人怕死,說什麼都不知道,也與他不相熟。”
洪正德掀眼去看葉世文。
當鄭志添說出那句“阿德,開年就有執行了”,他二話不說,集結所有兄弟開會部署。鄭志添領隊去了國金中心,帶走秦仁青與涉事的期貨公司董事兼操盤手楊定堅。另一路人馬趕赴港安醫院,從曾慧雲手中搶走尚未戒斷毒癮的馮世雄。
而他,要親自來擒獲葉世文。
構陷親人,獨佔利益,兆陽地產在這單案件中摘得一乾二淨,與秦仁青半分瓜葛都沒有。來的路上下屬感慨一句,“屠振邦生不出兒子,倒養了個跟他十足相似的契仔。”
要把所有人當成墊腳石。
二人目光交匯,雙雙恨得牙癢。空氣成了硝煙,這處樓高地闊的觀景辦公室,閒人連呼吸也謹小慎微。
怕引火上身。
“沒證據就不要大聲講話。”葉世文皮笑肉不笑,“阿sir,我這種良好市民,會怕的。”
洪正德怒目一睜,“搜!半張紙都不能漏,全部帶走!你——”他抬手指向葉世文,“別讓我抓到,我不會手軟的!”
“好啊,我等你請我飲茶。”
洪正德立即轉身,對整層樓大聲呵斥,“在我們未走之前,全部人交出手提電話,一律不準離開,不準交談!”
葉世文洩了半身力氣,任由警員翻箱倒櫃。
他的手提電話一直在響,顯示來電人徐智強。打了十幾分鍾,發現他沒接,辦公室座機也響了起來。
鈴聲縈繞橫樑。
心事沉到海底。
有警員在與同僚通報情況。聽見“國金中心”、“楊定堅”、“光頭佬”等字眼,根本沒有提及屠振邦與杜元,葉世文腦內的弦繃作一張快要扯斷的弓。
這是屠振邦設的局。
連秦仁青都敢陷害,看來他借秦仁青之手坐擁了足額財富,決意過河拆橋。違法投資?洗黑錢?那隻股票怕是障眼法,要洗黑錢也應該是做空期貨——
葉世文胸悶得快要喘不過氣。
程真,是杜元的人,也是洪正德的人。原來她這麼厲害,一副伶牙俐齒,遊走黑白兩道,難怪敢一而再地挑釁他。
她當然不怕自己出事。
一陣昏眩襲來,葉世文跌坐沙發上,耗盡力氣保持冷靜。
但他怕。
怕自己即將成為屠振邦餐碟上那塊鵝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