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閃動:“算我一個。”
……
三人到了趙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整個趙家老宅沉浸在一片悲痛中。
這世間之事,最悲涼便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羅恆眯著眼打量。
趙家老宅是典型的川西民居風格,門口進去是女牆,女牆背後是三進三出的房屋。
家裡並沒有架設靈堂,趙國華的屍骨也早拉到殯儀館去了,只等火化入殮。
而趙家人現在都呆在燈火通明的堂屋中,時不時有悲泣聲傳來。
沒有架設靈堂,就是不想通知親戚,所以堂屋裡只有寥寥幾人。
一個頭發微微花白,坐姿極為端正,一看就是軍人的中年男人,一個臉色不怎麼好的中年女人。
羅恆心想,想來這就是蟈蟈哥的父母了。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泣不成聲的年輕女人。
其中一個年級不大,只有十六七歲,眉宇間依稀和趙國華有六七分相似,想來是他的妹妹。
另外一個女人神色悽婉,羅恆講見過,是在照片上,是趙國華那個叫柳如眉的未婚妻。
真人比照片上還漂亮幾分。
趙家人都很悲慟,李葭薇和白樂天上前打了招呼,趙家人極為懂禮數的看茶了。
羅恆陪坐,悄悄地嘆了口氣。
看得出來,中年男人很難過。
以趙父在軍營呆了幾十年沉澱下來的鐵血強悍,也好似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因為兒子體弱多病,辜負了他的期望。
他跟兒子關係一直不怎麼好,一年說不上幾句話。
現在兒子就這麼走了,心裡那個後悔呀,其實他很想告訴他,兒子,你做得一切,爸爸都是看在眼裡的,爸爸知道你一直在練槍,槍法已經很好很好了,知道你骨子裡從不缺乏我們老趙家男人的血性,是個敢作敢為講義氣的漢子,爸爸知道你所有的努力,一直很為你感到驕傲的。
這些話,他一直藏在心裡面,沒有說出口,而現在已經再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幾人寒暄一陣,白樂天將出車禍的細節囫圇講了一遍,欲言又止模樣。
趙父終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見狀問道:“小七,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叔叔講?”
白樂天點了點頭,說叔叔我們到書房去說吧。
趙父同意了,帶著羅恆三人進了書房。
羅恆嘆了口氣,沉聲道:“趙叔叔,我對不起您。”
“孩子,你是?”趙父疑惑起來。
羅恆便把事情原委原原本本說了,最後咬著牙說道:“對方針對的是我,蟈蟈哥其實跟我相識不過兩天,完全是被我連累的,叔,我不奢求您的原諒,來這裡,就是想說一件事情,蟈蟈哥,不會就這麼白死的。”
趙父愣了半響,最後嘆了口氣,理了理花白的鬢角:“那都是蟈蟈的命啊。傻孩子,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不用自責,至於蟈蟈的仇,我是他爸,自然該是我來報。”
羅恆沉默。
他只是想告訴趙父他要做什麼,並不是想讓趙父告訴他不要做什麼。
三人又說了一陣,趙父最後擺了擺手:“我累了,好孩子,你們都回去吧,三天後,蟈蟈的葬禮,我不打算通知太多人,有空的話,就來吧。”
羅恆三人點了點頭,出了書房。
正在此時,只聽啪地一聲。
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羅恆臉上。
他沒有躲,也沒有生氣。
低頭垂首,表現得很沉默。
扇他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俏臉寒霜,挺翹胸脯劇烈起伏著,眼淚如斷了線一般從臉頰上滑落。
芙蓉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