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恆,你說得不錯,我不怕有敵人,事實上我這輩子有過許多敵人,而他們都死了,以不同的方式,在我手裡輸的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林振南以最清淡的方式述說,“我見過無數種敵人在我面前搖尾乞憐要我放過他們的方式,而你的方式,絕對是最另類的一種。我再給你一次說話的機會,就憑你,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對手?”
林振南眼裡有了一絲鄙夷,這是發自靈魂深處的鄙夷,而他也有這個資格,現在的羅恆,在他面前,就跟地上的螞蟻,樹上的知了沒有任何不同,都是可以想信手碾死就信手碾死的貨色。
“正如我們曾經玩過的遊戲一樣,老規矩,我給你三句話的機會。說服我,我讓你活下去,繼續陪你玩玩遊戲,沒有說服我,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林振南說完,踏前一步,強大的殺氣散發出來,頓時連山林間的鳥叫蟲鳴都消散無影,安靜如死。
羅恆眯起了眼睛,吐出第一句話:“你必須承認,我曾經成功地欺騙了你。”
“第一句。”林振南冷聲說道,顯然這個答案還無法讓他滿意。
“我還成功離間了你跟穆紫煙,將你親手調教多年的弟子晏小山逼得遠遁英國。”
“第二句。”林振南微笑。
羅恆身上冷汗刷地就流了下來,活下去還是就此死去,就在下面一句話了。
然後他並沒有斟酌太久,就繼續說道:“即便是在這種局面下,我依然在想能不能殺了你……晏小山是你的弟子,他跟我有三年之約,你難道不想看看我是怎麼獅子搏兔,扳倒整個晏氏的麼?”
“很好。”林振南點了點頭,飄然遠去,而他平靜地聲音還在依稀傳來:“穆紫煙在我手上,我也不打算殺她,我決定再跟你玩兒個遊戲,一個月之後,我會派她來殺你,如果你死在她手上的話,我想我會覺得比較解氣。”
月光依然平靜地傾灑。
羅恆死死捏著拳頭,咔咔作響。
他所料不錯,穆紫煙果然被林振南給抓了,不出意料的話,將會接受最殘酷最專業的洗腦,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殺戮機器。
他心裡好恨好恨,恨自己的無能,竟然連穆紫煙都保護不了,然而他並沒有做些什麼,而今平靜地回到車上,笑著說道:“楊叔,開車吧,葭薇姐還在等我,她大病初癒,不能讓她太擔心了。”
楊岐山點了點頭,繼續發動了車子。
看得出來,羅恆在經歷泰國之行後,心性已經提升了太多。
至少平日做事衝動多餘謹慎的他,知道去隱忍一些東西,承受一些東西了。
這是一個男孩漸漸變成男人的過程,雖然很艱難,但他沒有被擊垮,而是默默地承受了過來。
一個人跟整個宇宙比起來,實在是太渺小了,當距離單位放大的光年以後,連塵埃都算不上。
這就是生活,不止是戰鬥,還有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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