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都打得賊亮堂。
即便這傢伙真是個一無是處的土鱉,單憑李家大小姐傾心於他,就值得相交。
這世上沒什麼真正意義上的蠢人。
錦官城不比天南窮鄉僻壤,那是整個西南七省最繁華的城市,水不是一般的深,能在這地兒混的風生水起,誰還沒點兒眼力勁兒啊,真傻的早都回家賣鹹鴨蛋去了。
又是幾杯酒下肚,羅恆有些高了,起身去了趟廁所,拿冷水洗了把臉,總歸是清醒了些,出了廁所,正往酒桌上走,眉頭不由皺到了一起。
他看到了一個女人。
一個在坐在角落,在微暗的燈光下,獨自買醉的女人。
這是一個動人心魄的畫面。
嫻靜,溫婉,哀傷,有種歲月沉積、千帆過盡、閱盡繁華後才有的獨特味道。
展現出了與她平日裡高傲刻薄尖酸截然不容地,另外一種氣質。
這女人他認識,神仙姐姐的舅媽,他的半個丈母孃,那位彪悍的母老虎,高如月。
“她怎麼會在這裡?”
羅恆心裡疑惑,按理說她叫陳宣君回家裡吃飯,這光景即便吃完了飯,一家人估摸也會在一起說些話吧,怎麼一個人跑來喝酒了?
想上前打聲招呼,想想又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走了。
其一,他跟這位只比陳宣君大七八歲的小舅媽不算熟,上去了也找不著話題。
其二,他是陪葭薇姐來的,上去招呼了,總不能拼一桌吧,忒尷尬了,他沒這麼傻。
回到座位上,李葭薇見他表情古怪,問他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羅恆搖搖頭,說就是頭有些疼。
李葭薇沒好氣道那你怎麼不知道少喝點?
嘴上埋怨,心裡還是疼了的,她知道他所以這麼放開膀子喝酒,其實就是單純地想融入她的圈子而已。
正在此時,一群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了酒吧,為首是個一臉彪悍氣的年輕人,站上了舞臺,囂張地比起了中指,冷笑道:“誰他娘叫羅恆,給爺爺我滾出來!”
音樂停止,出乎意料的安靜,幾近詭異。
酒吧的門因為這群人的進來,是開著的,有夜風倒灌進來,嗚嗚直響。
風乍起。
有驚雷響,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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