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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直播大廳到地下停車場,是有一段路程的,這段路程約莫五分鐘,按理說東方衛視演播大樓裡是極為安全的。
不過秉持著謹小慎微無大錯的觀點,羅恆並不是一個人走,身邊還跟著四個人,就是方才軍用吉普車上的四個人,鍾莫離和許褚,以及兩個神色漠然的黑衣保鏢。
今兒羅恆算是達成了目的,心情還算得上是愉悅的,事實上,他有預感,明兒漢唐開業,一定會一炮而紅,迅速地在上海開啟局面。
只要在東南第一都,及至於全中國第一都的魔都上海站穩了腳跟,那麼輻射向整個長三角經濟區,及至於東南五省,這個中國經濟最發達的區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他喜歡成功,但更喜歡的是奮鬥的過程。
前路漫漫,壘山不止,這就是他對於生活、事業的態度。
想到這裡,他那張平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停下了腳步,回頭跟跟在他身後的許褚說道:“阿蠻,我以後得好好地活著。”
許褚從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人,在他的認識中,羅恆也不是個多話的傢伙,所以他微微皺眉看了羅恆一眼,收起了臉上憨傻笑容,斂去了那層與生俱來的報膚色,眼眸中有微光閃動,整個氣勢竟都瞬間昇華了,變得睿智無比。
羅恆倒是不奇怪,因為許褚本來就不傻,反而十分聰明,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而已。
國術之道,其中蘊含天人交感的之道,雜糅了釋儒道等諸子百家文化,說白了算得上是世間最難的學問,真正的愚鈍之人,怎麼可能理解得到什麼叫天人交感,什麼叫至誠之道,可以先知?
許褚說道:“羅恆,我從來沒有發現,你這樣實在的傢伙,居然也有當哲學家的潛質。”
羅恆微微一笑,說道:“阿蠻,那是因為你這種人,從來不知道活著本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他說完,濃墨般的眉毛微微上挑,開始釋放本屬於年輕人特有的朝氣。
這才讓人覺著,他真的很年輕,年輕到甚至還沒有這個國家法定可以結婚生子拿駕照的年紀。
羅恆下意識裡深深地吸了口氣,雖然現在他過得並不算好,有許多人想殺他,今兒能不能順利熬過去,看到漢唐破繭成蝶的那天都是個問題,但他依然很滿意。
感謝上蒼賜予他再來一次的機會,完成夢想的機會,與此同時,他甚至感謝他的那些個敵人,感謝他們的殘忍,感謝他們的狡詐,才讓他不斷地鞭策自己,激勵著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在別人行走的時候,停下來看風景的時候,他一直在奔跑,他也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比所有人都跑的遠,爬的高,成為世界之王!
作為一個重生者,他有這樣的自信。
這條走廊是漫長的,走廊邊是一條甬道,一個向東,一個向西。
在東處和西處,各停著一輛軍用吉普,毫無疑問,這是一出再簡單不過的迷魂陣,藉此便至少可以分散對方一半的力量。
羅恆不確定今晚一定會有人來殺他,但他懂換位思考,屁股決定腦袋嘛,若他是那些個殺手,會怎麼辦呢?
好無疑問,他來參加東方衛視的節目直播,這就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從來是個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從來不憚於用最大的惡意揣度他人。
走廊盡頭,放著兩個盆栽,是向陰的水仙花,十分好看。
羅恆吸了吸鼻子,鼻翼處卻傳來了淡淡幽香,正是那盆齊人高的水仙花,在柔順地陪伴著少年。
那盆花樹裡的土壤上面覆著一層白色的小石粒。
羅恆緩步走著,偏向了西側。
許褚突然皺了皺眉頭,抓起了一把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