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在眼角瞥到那縷白光的一瞬間就屏住呼吸停下腳步。
“來了!”他心說。
那熒熒幽光彷彿也注意到了來人,一時之間光芒更甚。李望舒站定原地不敢貿然行動。
他緊緊盯住那光所在之地,才發現那哪裡是什麼光——
分明是一個青白的人影。
說是“人影”,但他知道,那東西,絕無可能是一個“人”。
那東西與李望舒素日常見的七竅流血或者缺胳膊少腿的形象都不同。
它一襲白縞齊齊整整的站在街角,十分安靜,安靜到甚至好似渾然無害的模樣。若非它乾淨的臉上泛著不尋常的青氣,幾乎都要讓人錯以為它也是一個普通人。
李望舒快速地往地上掃了一眼,只見那東西雙腳離地,懸空了少說一尺的距離,漂浮在半空中,地上也沒有任何本應屬於人間的影子。
“真是毫無新意。”李望舒冷靜地在心裡吐槽。看來這東西不是鬼,就是個遊魂。
現在怎麼辦?李望舒有點犯了難。
眼下的情況多半與這東西有關。按以往自己的經驗,假裝看不到然後走開是最優解。
但是現如今自己被困在這裡無法逃脫,雖然這東西看起來倒是十分和善,但如果自己貿然上去給它求情,讓它高抬貴手放自己離開……
唔,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主意。
正左右為難之際,那東西盯著李望舒,緩緩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一瞬間,李望舒警鈴大作、拔腿就跑。
得益於自己經驗豐富,此時他的身體反應遠遠快於意識反應。直跑出好幾步遠他才回過神來暗罵自己看走了眼,這玩意兒絕不是什麼好相於的貨色。
可還沒等他再跑幾步,李望舒就感覺身後有一股很強的力道夾著陰冷的寒意破空襲來。
他腳下不停,人卻猛地往左一偏。那股力道似有實體一般,沿著耳垂擦著臉頰射了過去。
疼。
很疼。
傷口肯定流血了。像是被利刃割破一般。而且那傷處不僅僅是平時那種不小心被刀割傷時的疼痛,他感到還有一種比冰更甚的陰寒之意順著傷口迅速滲進了自己的身體。
李望舒被那寒氣凍得牙關打顫,不由得狠狠咬了咬牙。卻根本不敢停下來檢查檢查傷口,只是片刻都不敢停歇地往平日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跑去。
即使現在這裡杳無人煙,但哪怕能借助各式商鋪的複雜地勢暫時甩掉身後那個難纏的東西也是好的。
“呵。”
背後傳來了一聲很輕,同時也很輕佻的笑。
“跑啊,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李望舒心下大駭。那東西明明應該在自己身後,而它的聲音卻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的鑽進了自己的耳朵。
那話音才剛落地,一陣勁風從自己身邊掠過。李望舒剎住腳步,就看到前方不遠處,方才那身著白縞的東西穩穩地站在那裡,面對自己得意地笑了起來,眼裡的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他已經跑到了平日裡這條街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他甚至已經隱約認出了不到百步的地方就是他平時加班回家常去光顧的那家便利店。
而現在,他的計劃落空,地勢之便並不奏效。
他似乎,逃不掉了。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既然逃不了,李望舒收住腳步,反而從心底升起一股豪氣。
“你想幹什麼?”
至少要死個明白,他想。
那東西卻置若罔聞,抬起手往自己這邊隨意的比劃了一下。李望舒立時感到臉頰上的傷口猛地一痛,接著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緩緩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