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又鬆開,他的目光有些渙散,似乎還沉浸在夜晚那幾乎吞沒天地的風雪中。
“——大姐姐,你醒啦。”
女孩的聲音響起,玻璃質般清脆明亮。
蘇明安身子微微顫了顫,他沉默地接過藥糊,喝了下去,而後發現那個恐怖的中毒debuff居然沒觸發。
B級的幸運,倒也沒有那麼拉胯。
在一碗味道難以言喻的熱糊糊進了肚後,他的狀態也被迅速調整過來。
接下來的一切程序,都按照上一週目一般進行著,在摩陌和青晴出門,合上門時,他沒有再去割血研究法陣,而是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他已經明白了,自己被分配到的這個身份,絕對是地獄難度級別的。
沒有一點預兆,沒有一點提示,就會突然死得莫名其妙,如果不能抓緊每一點頭緒,完美通關根本就不可能。
他甚至懷疑,其他平行世界的玩家,哪怕是榜前玩家,難度應該也沒有他這麼大的。
他已經到了一種幾乎無路可走的離譜地步了。
而那個存活機率,就更為離譜,無論前面做了多少努力,一點點累積了多少進度,只要不達到百分之一百,就隨時可能一落到底,分分鐘搞成0%給他看。
【我是天平上最重的籌碼】。
蘇明安坐在床上,望著手中的匕首,望著匕首面上反著光的,他的眼神。
眼裡血絲很明顯,頭也像針扎的一般疼,反覆在阻止他細化的思考。
【許安娜也是籌碼】。
【她消失了,天平上就少了一塊。】
——他已經漸漸明白了。
聖啟或許沒有那麼短視,只是為了大陸一時的統治要殺死他。
聖啟似乎在用他們這些人的生命作為【籌碼】,在第十天,想要做什麼交易。
許安娜的生命是一個【籌碼】,因為她死了,原本計劃好的生命質量便少了一塊。
而欽望……可能便是一個最大的【籌碼】,比許多人加起來還要多,所以聖啟才那麼執著著非要他回去不可。
這樣一來就都說得通了,為了第十天的那個交易,聖啟要害死很多人,而其中的一個,最有用的,就是他。
但這樣一來,也有說不通的地方。
許安娜死了,便失去了價值。但欽望卻是……死了也依舊有價值。
不然聖啟也不至於最後會直接對他下殺手。
儘管還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但蘇明安已經開始規劃起這一週目的行動。
聖啟應該原本不會發現這裡,是許安娜造成的動靜把他引過來的。
所以,他這一週目要做的,便是控制變數,阻止許安娜,再根據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慢慢推測出真相。
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學生,面對這種情況,根本想不出什麼極有先見的行動,比起其他能一命通關的人來說,他實在是太差勁了。不過好在他有能夠一遍遍試錯的機會。
他站起身,沒有研究法陣。
如果不解決聖啟這個定時炸彈,這個法陣沒有任何意義。
他向著影那邊傳話,要他儘快聯絡上革命軍,而後推開門。
面前是一排排鄉村的平房,房子外面則堆著一圈乾柴稻草,由於這地方太冷,連些動物的影子都沒看見,只能看見雪地上兩排長長的車轍,和人拉著車而留下的腳步深痕。
大人們似乎都出去了,鎮子裡只留著些小孩子,不過連稍大點的孩子也沒看見,只剩那種連路都有些走不動的孩童在一起玩鬧。
或許只要稍微有了些勞動能力的孩子,都會肩負起為家裡分擔壓力的工作。
蘇明安看著斜對角那菜欄外打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