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安聽明白了。
諾爾所說的,就是“正統性”。
就像古代造反要扯大旗,渡鴉,就相當於這面旗子,它能號召無數狂熱的信仰者。
如果他真的要和封長爭族長這個位置,他的勝算居然不低。
只是,唯一的一點在於,他打不過封長。
指望對方將穹地拱手相讓,更是完全不可能,對方的好感滿格了還沒有認輸。他更傾向於和封長維持良好關係,等封長上位了,讓他配合尋找其他成神的方法。
蘇明安想到這裡,立刻想把渡鴉收起來。
因為渡鴉一旦暴露在人們眼裡,無論他自己想不想爭那個位置,人們都會把他推上那個位置。
這是“正統性”和“能力”之間的競爭,是兩派之間的對立,容不得他拒絕。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可能因我而死。
他按上渡鴉的腦袋,要將它繼續藏起來。
可他伸手時,卻突然發現按不動它了,它像尊石雕一般立在他的肩頭,無論他怎麼拉都不動。
……它好像突然不打算藏起來了。
蘇明安立刻起身,想把這個石頭塊一樣黏在肩膀上的鳥扯下來,卻根本沒用。
他是真不想和封長搶族長之位,這又不是佰神神位,還會引來一堆可以預見的巨大麻煩。
封長的實力太強,一旦正面對上,他可能陷入反覆回檔的危機中。
他雙手按上渡鴉的兩隻翅膀,食指頂住它的背部,把它向下拽,像拽一團黑色的橡皮泥。
他拽著拽著,卻差點把自己拽翻過去。
“撕拉——”
場面看上去極為搞笑,他像是自己在和自己較勁,上衣都快被撕爛。
“我也來拽。”
旁邊的諾爾立刻來幫忙,雙手搭上了渡鴉的身子,用力——
“嘭!”一聲巨響響起。
“……”蘇明安從地上爬起來,扶了扶砸到牆的頭。
諾爾過高的力量點,直接一下子把他扯倒在地。由於使力過大,他剛剛呈現了一個被諾爾過肩摔的動作,姿勢非常標準。
“抱歉,抱歉。”諾爾連連揮手:“忘了你現在是法系狀態。”
蘇明安看了眼渡鴉,這團黑糰子還在盯著他,連羽毛都沒被扯下來一根。
“它是……故意想讓我爭這個族長位置。”他說。
他已經想明白了。
經過剛才那一鬧,他知道這東西確實拔不下來。這應該是規則使然,他受了它的效忠,就要讓它暴露在第一部族的光明之下。
渡鴉應該就是這麼想的。
“不,應該還有別的辦法。我想想……”諾爾想了想說:“我的絲線,在距離足夠的情況下,可以發揮出超出限制級別的拉力。我將絲線給它綁上,再用力拉試試看。”
雖然覺得有些不太對,但蘇明安還是點了點頭。
他看著諾爾將透明的絲線一圈一圈纏繞在渡鴉的身體上,他和諾爾走到房間的兩邊,而後諾爾那頭開始使力——
“嘶嘶嘶……”絲線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聲,一向用來戰鬥的絲線大概自己都沒想到,有朝一日它會被用來拔河。
隨著絲線的一陣陣顫動,蘇明安抵著牆,一身黑袍被往後拉,連肩頭的布料都發出了慘叫。
而負責用力的諾爾的臉色越來越紅,絲線勒住了他的胸腹,臂膀,他的手背出現青筋,一頭捲曲的漂亮金髮不住晃動,就連那被束起的腰身都開始膨脹——
“嘭!”
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就在兩人在和渡鴉作激烈的拉扯搏鬥之時,
房間的大門,突然被一群人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