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嘶啞。
他邁開步子,看見一輛堆滿稻草和燃石的木車,車的旁邊,跪著一個瘋魔了的男人,男人發如雜草,脊背如弓。
“晴晴……爸爸對不起你啊——”
蘇明安靠近幾步。
“……說好了給你最好的生活……爸爸這個沒用的人……還是沒能保護你直到離開啊——”男人低頭哀嚎,他凍紅的雙手自殘似的胡亂地抓著積雪,鮮血流了整片雪面。
“是我們這種人活該活不下去……活該活不下去……護不住你奶奶,你爺爺,護不住你媽媽……最後連最後的你都失去了啊……”
男人頹然地跪在原地,衣衫單薄,此時全身凍的通紅,雙手浸滿他自己的鮮血。
“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都是自個惹的事……爸爸不該撿那個人,他是高高在上的貴族,為什麼要讓我們這種活都活不下去的人遭殃……”
蘇明安緩緩靠過去,男人卻眼神恍惚,像是沒看到他一樣,手無意義地亂抓,一張滿是鬍鬚的臉佈滿淚痕,嘴裡不斷地重複著女兒的名字:“對不起你……晴晴……爸爸對不起你……”
蘇明安落下目光。
他看見,那被男人護住的一片雪地下,一張失了血色的小臉似曾相識。
曾幾何時,她的笑靨如雛菊般單純,被凍得發紅的小臉上洋溢著少女的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