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忠彥回到府邸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晚飯吃完後,韓忠彥便拉著韓澡去了書房。
韓澡撓撓頭,道:“爹,叫我來幹啥啊?”
韓忠彥道:“聽聞你昨晚去勾欄了?”
韓澡虎軀一震,完了。
他老爹一直不讓他去做這些風流事,一定是昨晚的名聲傳出去了。
當時陳寧讓韓澡守口如瓶,韓澡還十分感動,可他忘了他還有個爹啊!
“啊?啥啊?爹你莫要聽旁人胡扯,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
韓忠彥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韓澡!你現在敢對老子扯謊了?”
韓澡萎靡的低下頭,哦了一聲,承認道:“好吧,我確實去了,不過爹,我那是正常和人交流文學的哇,我並非去做風流韻事的。”
韓忠彥懶得聽他胡扯,便問道:“你昨晚究竟做了什麼詞,原原本本告訴我。”
韓澡:“……”
糟了,我好像記不住,只顧著對陳寧喊牛逼了,那些詞沒一首記住的。
不過我給抄下來了。
韓澡躊躇一下,道:“爹,你稍等一下,我去把詞拿過來。”
韓忠彥狐疑的看著韓澡離去的背影,喃喃道:“自己寫的詞,自己都記不住?”
你真是個人才。
他也沒有多想什麼,在書房喝茶等著韓澡。
少頃,韓澡拿著紙張走來,交給韓忠彥,吹噓道:“爹,這是我昨晚酒興大發,醉酒之下做的詞。”
“嗯。”
韓忠彥結果紙張看了看,第一首就是辛棄疾的‘破陣子’。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他僅僅只是看到上半闕,人就驚住了,愣愣的抬頭看著韓澡,雙目十分複雜。
畫面感太強了,彷彿自己曾經身處沙場一般。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當韓忠彥看完後,他緩緩閉上眼,片刻後再抽出第二張紙。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這種轉折,讓韓忠彥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尼瑪,你是不是將我當傻子看?
一個人寫詞,是寫豪放一類還是婉約一類,都有歸屬,從大宋立國到現在,宋朝不缺名家詞人。
諸如蘇軾、晏殊等人,他們就算才情再高,一輩子創作的詞也都是一種流派。
你踏馬豪放和婉約之間來回切換,每一首都是當世絕句?
好,這且不提了。
只是這種詞,是你配做出來的嗎?
難怪,難怪今天官家和曾布他們看自己眼神都不同,難怪他們都誇獎我老韓家出了一名偉大的詞人。
狗屎!
這些詞固然足以揚名後世,但這是韓澡做的嗎?
被別人知道了,他韓忠彥的老臉朝哪裡擱?
韓忠彥乜著韓澡,不悅的道:“誰寫的?”
韓澡:“自然是我咯,還能是誰。”
韓忠彥呵呵笑了笑,質問道:“你去過沙場?”
韓澡:“那是我想出來的,想象出來的。”
“不錯,可你有過愛情嗎?你別告訴我這是你在勾欄瓦舍感受出來的。”
韓澡:“賊個,就叫做愛情!”
我愛你嘛麻花的愛情!
韓忠彥怒火中燒的道:“說!究竟誰寫的這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