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經過,老爺子揮退下人,問老太太道,「這事你怎麼看?」
老太太陰沉著臉,氣道,「這個江氏也真讓人瞧不上,哪能這樣不知羞。還好付氏心正,沒想著整繼子、繼子媳婦,馬上把這事壓下去。」
老爺子冷哼道,「馬上把事壓下去了,我們怎會知道得這樣清楚?哼,若江氏不是付氏的繼子媳婦,而是親兒媳,那些傳言剛冒出頭就被掐斷了,還會傳得這樣不堪?」
老太太道,「老公爺什麼意思?」
老爺子道,「我的意思是,付氏並不像表面那樣賢惠良善,對繼子繼女視女己出……」
他又講了孟辭墨跟他說的年少時的事。
他沒跟老太太說付氏有可能在為趙貴妃和四皇子、鎮南侯做事,這只是懷疑,沒有確切證據。而且,也怕老太太忍不住打草驚蛇。他只說了付氏有意養廢和苛待繼子繼女,還要扮賢婦,讓老太太知道她的真實面目,以後那對小夫妻的日子好過些。
哪怕到現在,老爺子還存有一絲僥倖,大兒媳婦只是一個自私的婦人,只想讓自己的兒女壓過原配的兒女。那些事屬於家務事,沒有上升到「奪嫡站隊」上去。
聽了老爺子的話,老太太的嘴張得老大。十幾年前,孟辭墨跟她說過這些事,最開始她也有些懷疑,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撒謊。但大兒子和大孫女信誓旦旦說著付氏的各種好,她又仔細觀察付氏,付氏的確不像孫子說的那樣,她才真正相信付氏的為人,覺得是孟辭墨仇視繼母故意那麼說。
「付氏會是那樣的人?不會吧……」
老爺子嘆道,「老太婆,咱們先說結果。付氏的兩個兒女,辭羽,潘安之貌,子健之才,溫潤如玉,十六歲中舉人……他的各種優秀,哪家兒郎比得上?華兒,雖然名聲沒有辭羽盛,也是才貌雙全,知書達理,這兩年來說親的人家絡繹不絕。
「而曲氏生的一對兒女,月兒被教得軟弱無能,單純不知世事,甚至分不出好歹。辭墨小小年紀就傳出『小心眼,心思多,不敬長輩』的壞名聲,還是不要命地跑去邊關才闖出一片天地……當然,也不能說曲氏的兒女必須出息,沒出息就是繼母不好。
「再看看他們長大以後,月兒嫁進那樣嚴苛的人家,被婆婆丈夫整得沒有活路,只得合離回孃家。辭墨剛剛娶了媳婦,這才幾天,媳婦又被傳得如此不堪。若江氏性子軟,臉皮兒薄,不弔死也會氣死……
「一兩件事不好,有可能是巧合。但那兩個孩子長這麼大事事不落好,這就不應該是巧合了……何況,辭墨和江氏都是穩重之人,不可能做那不妥當之事,這點我最清楚。」
老太太年過六十,經歷得多,看得多,並不傻。之前那麼相信付氏,不僅是付氏表現得好,更是大兒子和大孫女說著她的各種好,再加上她身體不好不願事事操心,也就相信了。如今被老頭子一提醒,不免多想了一想。
「是啊,月兒和辭墨在這個府裡,除了長相好是曲氏給的,其它樣樣都不行。特別是月兒,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單純得像個小孩子。辭墨有出息,也是因為上了戰場……不過,付氏不是他們的親娘,大兒總是他們的親爹吧,總不會糊塗到跟付氏一起害他們。」
老爺子冷哼道,「坊間有句老話,有了後娘就有後爹。老大不是糊塗,而是豬油蒙了心……我也不是讓你一定相信辭墨的一面之詞,只希望你能把心放正,想想他們以前,再把眼睛睜大,看看他們以後。只是,我怕馨兒再被月兒教得糊塗,以後你要常把馨兒拘在這裡,多教教她……」
老爺子忍了幾忍,才沒把大兒子和付氏婚前做的那些丟臉事說出來。怕老太婆對付氏沒有了面子情,讓付氏嗅出不同。
浮生居里,孟辭墨和江意惜正坐在炕上說笑,曉竹在正房門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