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冰桓渾身一凜,不知是花澈的突然靠近羞紅了耳朵,還是因“做賊心虛”臊紅了臉:“什,什麼人?”
“不知道。”花澈鬱悶的坐在塌上,“一個神秘人,無緣無故給姜婆婆賞錢。”
楚冰桓暗暗罵了那兩個醫修蠢貨。
花澈又說:“你是不知道姜婆婆那人,老實巴交的,像這種不義之財她不會要的。”
楚冰桓溫聲道:“何為不義之財?客人賞賜的,不就是她應得的?”
花澈搖頭道:“重點是動機,放著奼紫嫣紅的姑娘們不賞,反倒去賞一個幹粗活的下人?算了,多說無益,反正今晚把人抓住了,一問便知。醉滿樓太大,我修為有限只能守住前院,就有勞七師兄幫我守住後門啦!”
花澈已經猜到那些人不是凡夫俗子,所以才說憑自己的修為攔不住。
楚冰桓忍不住又罵了那兩個醫修一聲蠢貨。
入了夜,楚冰桓硬著頭皮和花澈來到醉滿樓。
花澈可算是“醉滿樓”的熟客了,小時候經常跑來找姜婆婆,後來姜婆婆嫌這裡腌臢,不想花澈從小耳讀目染學了去,便嚴厲訓誡他禁止再來。
直到十五歲,成了半個成年人,花澈再來的時候,已是脫胎換骨的朗朗少年。既有男子的英俊煥發,也有從花媚兒那裡繼承來的妖豔媚骨。滿樓的姑娘都沒認出來,還以為是對家的小倌來砸場子了。
“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待,曾經的窮小子,現在都成仙師了。”老鴇搖著團扇,笑的陰陽怪氣。
如果沒有這個小崽子,她的搖錢樹怎麼會走?
花澈掀起眼皮看她,唇角勾起恰到好處的笑容:“同喜同喜。”
老鴇碰了個軟釘子,一時有些難堪,她冷哼一聲道:“媚兒的骨肉,果然非池中之物。人活在世,為的不就是一個“錢”字嗎?小仙師,你在師門過得可好啊?吃穿都足嗎,要是你哪天缺了短了的,儘管到我這醉滿樓來,姐姐給你留個位子,絕對不比你娘當年賺的少。”
老鴇笑盈盈的調侃道:“你跟你娘四處討生活,過得那是什麼窮酸日子,這些姐姐都看在眼裡,你說你那爹究竟是幹什麼的呀?害你娘大了肚子,扔下你們孤兒寡母就不管了。姐姐混江湖這麼多年,人脈還是有的,若你需要,姐姐可以告訴你,關於你生父的一些小道訊息。”
花澈神色一冽,重重放下茶杯,清淡的酒水濺了出來。
“醉滿樓幾百口子還不夠媽媽忙的?手伸這麼長,不怕引火燒身嗎?”
老鴇笑容一僵,她不知為何,竟有點怕這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花澈忽而笑了,眼底那點陰鷙散的乾乾淨淨,又恢復成以往明朗活潑的模樣,可他說出的話卻無比瘮人:“奉勸一句,別去查他,也別自作聰明以為自己掌握了一切,你苦苦經營這醉滿樓不容易,你也不想它變成血色的吧?”
老鴇被嚇跑了。
花澈一笑而過,看著人來人往的玄關,越發鬱悶。這已經七月十五了,再不來的話,他明天就得回靈霄寶殿了。
“誒呦,這不是錢大公子麼!”老鴇的公鴨嗓子一吼,花澈跟著看過去,就瞧見一副紙醉金迷漫天撒金子的畫面。
老鴇樂顛顛的接著銀票:“錢公子,您可是好久沒來了,桃紅想您想的整日以淚洗面,人都瘦了一大圈,您……”
“去去去!”錢公子掃開老鴇,一雙狐狸眼環視整個大堂,突然目光一凝,咧嘴一笑,“讓她給我上茶!”
花澈怔了怔。
老鴇:“姜婆婆,錢公子要你上茶,你還不快去!”
“是。”姜婆婆應聲,放下抹布,到伙房去端了上好的西湖龍井。
“嗯,你這老太婆手腳挺麻利啊!”錢公子甚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