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陳仰。
“不可能!”
“如果禁忌真是那個,那我們不就都觸犯了嗎?”
“開局就死這麼多人?怎麼可能啊。”
“……”
“那禁忌是怎麼推出來的?”
“我們捋捋進任務以來的事,首先,劉值發了張報名表,說是上面批下來了,我們因此接到了任務資訊,三天後有個旅遊節,我們是景區組織的志願者。下午兩點劉值給我們每個人發了紅袖章,講了維持秩序的工作要點,透露管理處死了三個人,要我們在旅遊節到來前查出真兇……透過這幾件事可以看出,旅遊節是重中之重,也是整個任務背景,我們……”分析了半天的女孩子臉色全無。
按照常理,大家只要在旅遊節當天阻止意外發生,確保三連橋太太平平,可規則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怎麼會沒想到呢?
做這個任務的時候狀態比平時差多了,而且還會輕易掉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裡,無時無刻不在感懷人生,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
女孩開始哭,和她一個小隊的隊友一邊安慰她,一邊跟著哭。
另外兩個小隊的任務者情緒也崩了。
“冷靜點,都冷靜點。”那個讓大家冷靜的任務者自己抄起椅子砸到地上。
冷靜不下來。
陳仰感覺有根銀針戳進了他的頭頂心,還在往裡面戳,邊戳邊轉,他頭疼得要命。
太吵了太吵了,好吵,操,陳仰罵了幾聲,用力扣著朝簡的手往屋裡走。
身後突然沒聲音了。
陳仰有預感地回頭看去。
那十一個任務者直挺挺地站著,四肢僵硬,頭歪向一邊,眼珠外突,臉泛紫。
全死了。
張琦和他的兩個老隊友就在旁邊看著。
院牆邊的張勁揚跟他的四個隊友們也離得不遠,目睹了那夥人的死亡。
如果是其他任務裡,他們遭遇這一幕會在極致的恐懼下呆住,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呼喊不知道動彈,整個人傻掉。
然而此時他們沒有那樣,他們瘋了,嘴裡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
陳仰的情緒也要爆炸,突有一雙手伸過來,修長的指骨攏住他的耳朵。緊接著,一股力道推著他走進屋裡,門在他身後關上了。
一扇門隔絕了隊友們的瘋狂,同時也阻擋了院裡的陰風跟死亡氣息。陳仰的胸口大幅度起伏,手握緊拳頭,脖子上的血管劇烈鼓動。
“你跟丁會春都讓我把稽核任務當作普通任務,”陳仰踹了幾下牆,抱頭蹲下來,喉嚨裡溢位受騙的哽喘聲,“普通個屁!一點都不普通!”
知道這是稽核區的,不敢梳理內心。
不知情的,很難控制住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心平了,卻進不去最後一關了。
“太坑了。”陳仰不斷重複這三個字,“太坑了……”
朝簡垂眸站立,手裡的奶片被他捏得碎爛,他擔心陳仰的閾值,連一聲安慰都要慎重。
這條路陳仰走了兩趟,這是第二趟,也是最後一趟,走不到終點就沒以後了。
朝簡闔起了眼眸。
陳仰站起來,痛哭流涕:“我真的不想做任務了。”稽核任務太難做了,也太容易死掉,因為他們連基本的全神貫注都做不到,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過腦,那還怎麼調查線索?
朝簡捏奶片的動作輕頓,他睜開眼,低頭看過去,神情有幾分可憐的茫然。
“很快就不用做了。”朝簡嘶啞道,“很快。”
陳仰拉起朝簡的手蓋到自己臉上,等到出去了,他要好好睡一覺,睡到腰痠背痛,昏天暗地。
醒來以後,一切都會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