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的功夫,向東湊到朝簡旁邊,背靠著怪石,抖腿道:“聽說你藥沒在吃了啊,為了控制住自己,很難熬吧。”
字句是關心的,語氣卻不屑嘲諷,難熬就別熬了唄。
朝簡瞥向東一眼。
向東衝背對著他們的陳仰抬抬下巴,曖昧不清道:“他什麼都跟我說。”
“是爺們就別綠茶!”向東在朝簡出招前低吼,“要點臉。”
朝簡笑了起來。
向東腦中警鈴大作,不好!這傢伙病發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不等向東做出應急措施,他就聽到朝簡面無表情的對陳仰喊:“哥哥,我腿疼。”
向東還沒從朝簡這逼叫陳仰“哥哥”,叫的那麼自然的衝擊裡緩過來,就見陳仰本能似的丟下石片跑來,身披父愛的光環問對方是不是磕到了。
每次都被一招秒的向東:“……”我不該在這裡,我應該在地底。
陳仰挖到了東西。
堆積如山的魚骨,小動物骨骸,還有疑似小嬰兒的,層層疊疊,由於長期的腐爛,很多都已經化為骨渣了。
“起碼有十幾二十年了。”向東保守估計。
陳仰想到雨裡的人間地獄,再看這些骨骸,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這個鎮子裡的人曾經為了什麼,殘害了很多生靈。
與其說是某個人的怨恨,不如說是生靈們的詛咒,它們要讓鎮民們受到懲罰。
陳仰的小腿被拐杖戳戳,他的視線往朝簡看的方向移去。
朱老爺醒了,他看都沒看老僕,一心檢查自己的小紅傘,手上的動作在緊張跟恐懼之間,兩種情緒來回撥換。
向東想到什麼,眼睛一眯,他意味不明的露出一口白牙,陰險的笑了幾聲就衝過去,亮出一手扒衣服的絕活,迅速將朱老爺扒了個精光。
朱老爺都蒙了,他一大把年紀,又是一族之長,哪遭過這個罪。
向東給朱老爺來了個全身檢查,他的面色黑成鍋底:“你吃了幾條名字魚?”
朱老爺本來還蒙著,聽到這個問題,他的臉色明顯就不對了。
“沒吃。”朱老爺是個見過世面的,光著也不扭捏,他義正言辭,“我絕不會做出那種……”
向東左手一指。
朱老爺不自覺的看過去,冷不丁跟老僕鼓出來的眼球對上,他臉上的偽裝瞬間破裂,露出藏在下面的驚恐。
“你自個也是魚眼,要看嗎?”向東冷笑,“我撒泡尿,讓你照照?”
一旁憋了很久的陳仰:“……”
“向東,你繼續問,我去撒一下。”陳仰說著就去看朝簡,眼神示意對方在這等著,他一會就回來。
陳仰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了清冷的拄拐聲。
少年跟著他。
陳仰跟朝簡清完膀胱回來的時候,向東還在逼問。
朱老爺沒把衣服穿上,他的神智有些不清,嘴裡反覆呢喃:“完了,完了……”
“是完了。”
向東叉著腿坐在石頭上面,背對著黎明的光暈,他的耐心消失殆盡,整個人猶如羅煞鬼:“昨晚第一場雨下來以後,你們就完了。”
朱老爺不知回憶起了什麼,嘴裡的呢喃聲消失,臉慘白。
“老子再問你一次,吃了幾條魚。” 向東摳住他右手臂燙傷過的地方。
朱老爺的臉更白了,他用空著的那隻手撐開傘舉在頭頂,腦袋往傘裡躲:“……七,七條。”
向東的瞳孔一縮,七條?這麼多?
陳仰也有些嚇到。
人替成魚,並不會顯得微不足道,照樣是七條人命。
“撒謊。”寂靜中,朝簡用柺杖敲在傘面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