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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被趕出房間,他在門口罵罵咧咧的抽了半根菸,瘸著腿走了幾步,腦子裡轟隆一聲響。
靠,又中計了!
那小子聽力牛逼,一定是知道陳仰回來了,故意挑釁,讓他露出殺意。
他媽得!
長得人模狗樣,綠茶味竟然這麼濃。
是不是沒吃藥?向東感覺自己觸碰到了真相,他火速掉頭回到09號房門口,握拳捶門。
“咚咚咚”
房裡的陳仰雞蛋剝一半,不得不停下來:“動靜太大了,我出去一下。”
沒回應。
陳仰把雞蛋放進朝簡手裡:“剩下的你剝完,自己揉臉,我一會就回……”
朝簡的情緒徒然變得暴戾:“一會就回來?一會是多久?一分鐘,一小時,一天,還是……滾開!”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朝簡揮起柺杖,陳仰條件反射的抱頭。
柺杖砸在了他身旁的桌角上面。
捶門聲還在繼續,房裡的人又不知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已經站在了失控的邊緣,陳仰前後夾擊,理智的弦繃了起來,越繃越緊,轟然斷掉。
“操……”
“操!”
陳仰焦躁的吼了聲,朝簡抖動的手一停。
陳仰沒注意到朝簡的反常,他兩隻手抱住對方的腦袋,喘息著哄道:“冷靜點,我三分鐘之內回來,我保證,你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門外,向東拳頭準備用上腳的時候,門開了。
陳仰鐵青著臉走出來,反手掩上門,他的餘光往客棧幾個後廚人員那瞥,壓低聲音質問向東:“你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向東:“……”
尼古丁的氣味撲進鼻息裡,攪上煩悶的神經末梢,陳仰下意識扯走向東嘴邊的煙,想抽一口,他看到菸蒂上面的唾液,又塞回了對方嘴裡。
“別人不知道朝簡有多重人格障礙,你也不知道?”
陳仰嗅了嗅碰到煙的兩根手指,靠那點菸味讓自己平息下來:“我成天提心吊膽的,生怕他發病,你倒好,存心給我使絆子……”
向東冷不丁的打斷:“他的藥還在吃嗎?”
陳仰有一瞬的卡殼。
向東已經從陳仰的反應裡得到了答案,他的牙齒磨了磨菸蒂:“我就知道他媽的不對勁!” “病情惡化了,還是藥效減輕了?”向東在門前來回走動。
陳仰沒有要討論的意思。
向東低下頭跟陳仰拉近距離,氣息裡帶著濃烈的菸草味道:“你早晚要被他搞死。”
陳仰說:“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管個屁用。”向東哈了聲,“他是神經病,你想跟他講道理講道德,講人生講哲學?陳仰,你二十五了,不是才五個月大,別這麼純真。”
“我就不懂了,你們是繫結了什麼狗屁死亡app嗎,解綁就爆炸還是怎麼著?何必非得跟他搭檔?”
陳仰的臉色非常難看,眼裡卻像是在發愣,那不是換一個搭檔的事。
他跟朝簡一路走過來,走到今天,經歷了那麼多。
朝簡見證過他查不到線索的束手無策,怕鬼怕成狗,也一路教他適應任務世界的生存模式,學著與鬼魂接觸。
而他看著朝簡從治療期到病情崩壞,他依舊信任對方,他們也依舊有默契。
不一樣的。
即便哪天在任務世界遇到各方面條件更出色的,有意想跟他做搭檔,對方也不會比朝簡更適合他。
不,不會有更好的。
向東盯著陳仰恍惚的眼睛,言語中含著誘導的意味:“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陳仰脫口而出:“我不想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