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中卻沒有問詢之意,話音未落,他已經著手起晏長初的穿衣打理。
有著冰藍眼瞳的仙君垂眸,看著不屬於自己的手在身上熟練地動作,從肩膀到腰間、從頭頂到髮尾,髮絲的水珠都被魔尊用力量蒸發。
然後那雙手落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仙君的髮色是雪白的,面板也是雪白的,在那樣白的頸間,圈繞著的漆黑金屬就對比鮮明,顯眼無比。
男人的手撫摸上這極具束縛意味的自己的作品,張了張嘴。
就算是在躲避我也沒關係。他說,觸碰到項圈周圍的面板時,眼周如燒著了一樣發熱,反正反正,你總是我的。
那看起來像在發狠,又像極了自欺欺人。
你是我的。像是為了強調或者說服什麼,這話又被重複了一遍。
摩挲著青年的喉頸,魔界現今的主人又扯著嘴角微笑起來,啊,沒錯,你已經是我的了。
這般自說自話,忽憂忽喜的樣子倒有些瘋癲之狀。
可是
可是脖子上的手忽然停頓,像又意識到什麼。
還不夠。
還不夠。倏然收回笑容的男人垂著眼低喃。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遊移不定的目光隱隱發顫。
也還遠遠不夠。
也還遠遠不夠。像在尋找什麼。
然後他找到了。
眼前這個冷眼看著他的晏長初,如一尊冰雪鑄成的神像,長髮像冰雪、面板像冰雪、瞳眸像冰雪,就連神情和心臟,都像是冰雪。
瑩白的、剔透的、澄然無物的,似無悲喜,也從來無動於衷。
仿若他不是受制於人的階下囚,也沒有被封印力量,而是與此無關的旁觀者。
是九天雲月,高掛天際,不染塵埃,無情無慾。
所以
男人舔了舔唇,指尖抽搐,眼周的熱意像已經灼燒到了喉嚨和肺腑,乾燥不已,沸騰不息。
仙君啊魔尊看向那張美得驚心動魄也冷得驚心動魄的面容,長初,再多給我一點吧。
能夠填滿這份不安空洞的東西。
明月也好,冰雪也好,既然已經落到懷中,那也該看一眼這滾滾紅塵、無邊渴求。
只有我失魂落魄、執念叢生,完全不夠。
所以要拉下來。
以近似懷抱姿勢相貼的兩人倒在了地上,長髮鋪散交疊。
那雙透徹藍眸終於眼角泛紅,瀲灩水光中倒映出他的模樣,徒勞又偏執、妄念痴纏。
滴答
滴答、滴答
殷紅的液體落入水中,很快染紅了整片池水,蜿蜒而來的鮮血在光滑地面上向四處流淌,汩汩不絕。
啊
在整幅血跡斑駁四散、殘酷綺麗畫卷的中央,渾身浴血的仙君垂著頭,發出嘆息般的聲音。
如若單論那靜止的身形,看起來正像是受到某種觸動而感嘆,或是尚未從之前的境遇中回過神來。
可是髮絲掩蓋下的面貌卻在陰影中散發出一種令人悚然的氣氛,明明還是那張冰雕玉琢般精緻無暇的臉,也無甚感情,偏偏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了。
真是他開口,伸手撫上失去生息的魔尊的臉,語調和嘴角的弧度一同拔高,不錯的表情啊。
男人的身體尚還有餘溫,神情已徹底停留在死前那一秒,喉間鮮血仍在微弱噴湧,正是□□脆利落的一劍封喉而死。
白髮藍眼的青年微微歪頭,彷彿這一刻才知曉這個道理般,恍然道:魔尊被劃過喉嚨,也會湧出這麼多的血啊。
【檢測到目標人物,宿主晏長初已鎖定。】
驀然響起的聲音打破了整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