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去,也不過滄海一粟。」
鎖鎖點點頭,「說得真好,把媳婦們所有珍藏公開拍賣,估計時值不過一千二百萬美元,正式滄海一粟。」
南孫探身過去,「你真的那麼麼傻?」
「法律上我逃不了責任。」
南孫癱瘓在沙發上,用手覆著額角。
「謝家在一夜之間,失去所有親友。」
「所以,也不欠你一個人。」
鎖鎖再燃著一枝煙。
「什麼都沒有了?」
鎖鎖把手攤開來。
南孫嘆口氣,「收拾收拾,到我處來吧。」
「你幫我照顧小愛瑪就行。」
「你打算怎麼樣?」
鎖鎖朝她睞睞眼。
「從頭開始?」
鎖鎖點點頭。
「你開玩笑!」
「你有更好的辦法?」
「鎖鎖,我們老了,怎麼再從頭走,已經沒有力氣。」
朱鎖鎖問她:「你幾歲?」
「二十七,同你一樣。」
鎖鎖拍拍她肩膀,「不,南孫,我們同年不同歲,記得嗎,你二十七,我二十一。」
南孫呆呆地看著鎖鎖。
王永正卻深深感動,無比的美貌,無比的生命力,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堅強的女性。
鎖鎖接著說:「南孫,你們回去吧。」
「不要人陪?」
「不用,」鎖鎖說,「我睡得著。」
南孫緊緊握她的手,然後與永正離去。
她在永正面前稱讚鎖鎖,「現在你知道什麼叫勇敢。」
永正看南孫一眼,「蔣小姐,你也不差呀。」
南孫想到父親過身後她獨自撐著一頭家,「真的。」她說。心裡卻覺得一點味道也沒有。女人要這麼多美德來幹什麼,又沒有分數可計。
過幾日,鎖鎖同南孫說,經過這次,謝家終於正式把她當媳婦看待。從前,老傭人只叫她「朱小姐」,現在改口稱「四少奶奶」。
南孫甚覺不可思議,不以為然地把面孔上可以打折的部分全部皺起來,表示不敢苟同。
把一切節蓄付之流水,換回一句稱呼,神經病。
可是,或許鎖鎖認為值得,每個人的要求是不一樣的。
南孫的面孔鬆弛下來,只要鎖鎖認為值得。
鎖鎖輕輕問:「你認為我失去良多是不是?」
南孫自然點點頭。
「其實沒有。」
南孫耐心等候她的高論。
「你想,我從什麼地方來,要是沒有離開過區家,也還不就是一無所有,如今吃過穿過花過,還有什麼遺憾。」
鎖鎖豁達地笑,噴出一口煙。
她同謝宏祖還是分了手。
所屬做事件件出人意表,卻又合情合理。
盡她一切所能幫了謝宏祖,此刻她可要自救。
小謝的女友早避開不見他,他終於明白誰是謝家的紅顏知己。像做戲一樣,他求鎖鎖留下來,可惜編寫情節的不是他,而是朱鎖鎖,按著劇本的發展,她說她不求報酬,打回原形,鎖鎖反而不做哪些汗流夾背的惡夢了,既然已經著實地摔了下來,也就不必害怕,事情壞到不能再壞的時候,就得轉好。
南孫勸她出來找事做,製衣廠裡有空缺。
鎖鎖搖頭,那種事她不想做。看著南孫成日為出口限額傷腦筋,頭髮白了也活該,再高薪不過幾萬塊,一樣要兜生意賠笑臉,外國廠家來了,還不是由南孫去伴舞陪酒,完了第二天早上準九點還得扮得生觀音似端坐寫字樓。
什麼高貴的玩意兒,不過是當局者迷,鎖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