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女朋友。」
「呵?」他一怔,隨即笑道,「剛回來,我替你介紹。」
我說:「你彷彿很有辦法似的。」
「你仍然是那麼沉默寡言、孤芳自賞,小陸,在大學時期,人人都說你冷僻到極點。」
「是嗎?」我詫異,「我自己認為我做人最隨和不過。」
「嘿,太沒有自知之明瞭。」仇取笑我。
赴約的那日,我見到大學同班的大部分同學,仇家簡直為我開了一個盛大的宴會。
華國堅,邱志盟他們全在,但我沒見到裘莉。
人家的太太有什麼好見呢?我問自己,但她也是我們的同學,仇家強應當邀請她。
女賓不少,但沒有熟面孔,十來名年輕的姑娘花蝴蝶似的穿插在客人當中,然而我格外想念當年的裘莉。
我捧著杯子獨自坐在角落。仇太太知情識趣,過來招呼我,陪我說話。
「怎麼?看中哪一位小姐沒有?」
我有點靦腆:「都任我挑嗎?」
她笑:「喲年輕有為的廠長兼總工程師,又從來沒結過婚,那還不成了香餑餑?」
我忽然對仇太太透露心聲:「人不如故。」
她詫異問:「故人是誰?」
「大學同學。」
仇太太說:「陸,我不是倚老賣老,借著仇家強的交情來教訓你,你那故人今年怕也35歲左右了吧?歲月不饒人,35的女人已經非常的蒼老難看了,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回事,你很久沒見過她了吧?」
我微笑,「15年了。」
「她已經不是15年前的那個她了。」仇太太感喟。
我彷徨:「可是仇家強仍然是老樣子。」
「男人就佔這個便宜,不顯老。」
「不讓我見她,我是不死心的。」
「既然是同學,何不託仇家強?」她好奇地說,「是誰?叫什麼?」
「裘莉。」
「呵,原來是裘莉!」仇太太的聲音詫異兼惋惜,「她大學時的男朋友已是多得出名,後來結婚了。」
「是,嫁了個商人。」
「有兩個孩子,離了婚,現在搬了出來住,孩子跟丈夫那邊——哈,你真想見她?」
我說:「有她的電話嗎?我自己處理這件事好了。」
「你等等。」
仇太太把電話交我手中的時候,跟我說:「那邊穿白裙的女孩子,是我表妹,24歲,大學剛畢業,你如果在故人那邊失望的話,隨時跟我聯絡。」
如果我要的光是個青春貌美的女孩,我早結了婚了,還到香港來挑呢!
電話打通了,裘莉很大方地答允出來見我。
我等了10分鐘,心頭焦急。她出現的時候我一眼把她認出來了。
「裘莉!」我叫她。
她仍然那麼苗條我想仇太太大概對她略有偏見,才把她形容得那樣子。我傾心於她的風韻與艷色。
她看著我:「奇怪,你們男人怎麼不肯老?你仍然像大學3年級時的模樣!」
她那少女的矜持與嬌俏已經消失大半,代之的是大方與體貼,加上一份成熟美。
「你好吧?」我由衷地問。
「不太好,離了婚了。」她苦笑,「我們說些快樂的事——怎麼,你還沒娶太太?」「沒有呢。」我有幾分忸怩。
她諒解地微笑:「你過去就是沉默寡言的,咱們班的女同學都說你有點高不可攀的神情,相貌特別清秀,但是冷冰冰——不過也不怕,你現在名成利就,香港的姑娘最嚮往就是這些。」
「別損我了,什麼名成利就!」
「如果她們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