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順手接過沈謙遞過來的茶壺,開啟蓋子,直接澆在陳婉月的頭頂上。
“我這個人最煩陰陽怪氣,你可以茶,可以婊,可以一句話裡七八個意思,但不能陰陽怪氣顛倒是非。”
她放下空茶壺,拿起第二隻,向著陳淑榮頭頂淋過去。
“人可以笨,可以傻,可以做事情慢一些,但不能蠢。尤其不能以自己的蠢,來揣度別人是不是和你一樣蠢。”
倒空第二隻茶壺後,她“哈哈”笑了。
這兩聲,把沈謙三人嚇了一跳。
實在是和李世太像了,不愧是一母所生,瘋起來真滲人。
李念全然不知,手背輕輕拍了兩下陳婉月的面頰:“你們倆可得感激我今日心情好,大發慈悲地救了整個護國公府。”
她一手再拿起一隻,倒下兩壺後,看著遠遠跑來的陳國公,站在原地,等著他跑到面前來。
“國公大人。”李念背手而立,不等他行禮便道,“旁人看不明白,您應該看得懂,李念今日之舉實屬無奈。”
她指著兩個已經溼透的人:“且管好自己的女兒,這次是我動手,只是個教訓,下次未必是我,那便是生死難料。”
說完這些,她俯身輕聲說:“陳婉月,陳淑榮,你們倆真把自己當根蔥,什麼人都敢惹啊?還以色侍人……你猜猜這話聖上會不會知道?”
兩人嗚嗚囔囔,眼帶祈求。
估計是認出來了。
“我跟你們打個賭,今天這幾壺茶水,起碼能讓你們倆少斷兩條腿,你們信麼?”
兩人頭點得更快了。
李念這才直起腰,她微微眯眼,回憶了一下那個跑走的姑娘。
最後才問:“跑走的那個姑娘是誰,叫什麼名字?”
直至此時,夏修竹才把陳婉月嘴裡塞著的桌旗扯下來。
她驚恐萬分,但還是叩首道:“那個是禮部侍郎柳陽家的嫡長女……叫……叫……”
“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就敢坑人家,你們倆還真是死性不改啊。”李念無語,轉身便走,“本宮乏了,就不留了,你們吃好喝好,別敗了興致。”
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她眼角的餘光瞧見另一邊,一身白衣男裝的謝芷,正站在人群外面,不知在和誰聊天。
她忙抬手擋住自己的面頰,快速往馬車的方向跑去。
身後,夏修竹扯了一把沈謙的衣襟,他面色有些凝重,低沉道:“他們兩人太像了,方才那模樣著實嚇人,她不會也?”
“沒有。”沈謙搖搖頭,“王崇古診了很多次,沒有。”
夏修竹微微點頭,這才鬆開手。
護國公賞花秋宴上的事情,在京城內鬧得沸沸揚揚。
得益於李念那幾壺茶水,護國公陳白鷗一家只被罰了俸祿,但兩個女兒的婚嫁確實成了最大的問題。
他求助無門,最後還是找到李念這來。
“是我教女無方啊。”陳白鷗嘆口氣,“我確實沒想到,她們為什麼要去找***您的麻煩啊!那日您一身男裝,遠看沒有破綻的,臣是真的沒當回事的。”
李念微微笑著,她目光掃過陳白鷗送來賠禮的禮物。
白玉的如意,十幾串南珠,上好的珊瑚串,還有一枚玉佩。
護國公陳家並不富裕,他們家的官職並不是能有很多收入來源的那種,能拿出這些來,已經很極限了。
李念遲疑些許,溫聲道:“國公大人這些東西還是拿回去吧,李念收下您的道歉,也會想想辦法。”
陳白鷗為難道:“您這不收下,我這心裡不踏實啊!”
李念搖搖頭:“國公大人,李念是真的知道這件事和國公府無關。”她抿嘴,“雖然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