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來來往往那麼多客人,羅情門諜子早就發現她了。
可到現在這人還穩穩當當開店做生意,怎麼想也覺得奇怪。
卷宗裡記載,蘇旭副將叫王贊,因他小妾告發蘇旭叛國,他被大理寺單獨關押。
小妾告發過程挺戲劇化的,萬贊沒有娶妻,只有秦寶一個小妾在身邊伺候,家裡大小事情都是她在處理。
卷宗裡秦寶交代,自己為萬贊洗衣時發現衣服夾層裡的信件,她不識字,只是聞著那封密信裡有股淡淡香味,竟和鄰居寡婦身上的味道一樣,以為是丈夫揹著她勾寡婦,嫉妒心強的她直接鬧到衙門。
縣衙長官閱讀信後才發現是一封出來承滸關軍情和佈防圖的來往信件。
整件事透著股被安排的巧合。
承滸關縣衙長官覺得事情太大,便上了摺子捅到了天上。
抱手站在門打量一切的戰風淵不斷推理。
心道:看樣子秦寶是被設計的棋子,什麼都不知道,反而安全。
那危險的就是王贊。
他走到正在挑選胭脂的盧崎和秦寶中間。
“掌櫃看著很年輕,對胭脂門道這麼瞭解,白某佩服。”白雨,是戰風淵來之前給自己定的化名。
“奴家到玉京後,來這家店找生計,店主覺得我聰明,便手把手教我,怪奴家愚笨,只便學了些皮毛。”
這一點,和卷宗上顯示的也一樣。
戰風淵繼續試探:“秦姑娘年紀不大,卻把生意做得這麼大,一個人照看這麼大一間鋪子,也不請個賬房先生幫著算算帳?”
這家店鋪雖然不在鬧市,規模卻不小,有上下兩層。
秦寶一個人確實看顧不過來。
“請了,賬房家媳婦生孩子,他回去照看,沒在店裡。”秦寶擦掉額頭上的汗珠,準備給兩位客人倒茶。
“這麼多貨品,掌櫃照顧得過來,商品都認得全嗎?”
“認得全,奴家記性好,這裡所有貨品價格,什麼香味奴家記得一清二楚。”
“掌櫃知識淵博。”白雨拱手稱讚。一旁的盧崎看不懂師兄在做什麼,但他聰明地選擇閉嘴。
“哪裡談得上淵博,”秦寶一臉嬌羞,自愧道:“奴家也是做了原掌櫃的徒弟才開始識字的。”
兩人飲了一會兒茶,各買了一套胭脂,離開了秦氏胭脂鋪。
路上,盧崎依舊不說話,戰風淵知道他還在生氣,把話題直接喂到他嘴邊。
“秦寶只是顆被利用的棋子。我剛才試探她識不識字,什麼時候學的認字,她回答的內容和卷宗裡情況符合。”
盧崎抄過一遍蘇旭卷宗,記得這個細節,沒有點頭,但微微側過來的臉表明他在認真聽師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