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很久沒見你的朋友?”
他剛以讓店長感受茶杯裡的感情為由靠近店長,終於清楚看到店長的臉。
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感覺和“很久很久”沒什麼關係。
四月一日像是沒發現羽田悠生的質疑,低頭喝了一口茶,輕輕道:“是啊,有一百多年沒見過了,不過他那邊的時間可能還沒過去多久……”
一百多年?
羽田悠生嘴角抽搐,幸好有常年修復漆器養成的沉穩性子,不然就要開口質疑店長了。
“擁有能感受瓷器或漆器製作者的心情,這種能力很珍貴。”
“再珍貴對我來說也沒有意義了。”
羽田悠生抬手撫摸自己的眼睛,“店長你應該已經發現了,我快看不見了。”
修復漆器需要調製出與漆器顏色相得益彰的漆料,才能讓修復好的漆器增添更多的魅力。
然而盲人看不見顏色,這就與極度仰賴眼睛調色的漆器修復師背道而馳。
“我找了很多名醫看過我的眼睛,他們都說沒救了。”
羽田悠生痛苦地捂住眼睛,沙啞道:“再過一段時間,我的職業就要走到盡頭了……”
“還想繼續延續漆器修復師的職業,這就是你的願望嗎?”
羽田悠生點了點頭。
四月一日瞭然,“我明白了,這個願望我會替你實現。與此同時,你必須付出與願望同等的代價。”
漆器修復師的代價
與願望同等的代價?
羽田悠生絲毫沒有質疑四月一日的話,立即陷入沉思,片刻後問:“店長,我想問問,我那個能感受制作者心情的天賦能否——”
“不能。”四月一日搖搖頭,輕聲解釋,“你的天賦確實很珍貴,可與你的願望相比,這個代價還遠遠不夠。”
“果然不能麼?”
羽田悠生面露遺憾,又覺得店長這個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也是,這個天賦對我來說比較雞肋,與我的職業未來相比,還是差了點。”
四月一日垂眸摩挲杯壁,靜待他做出選擇。
“既然如此,那就把我這前四十年的漆器修復經驗作為代價支付了吧。”
四月一日聞言,詫異地顫動長睫,旋即抬眸望向羽田悠生,想要確認他是否在開玩笑。
羽田悠生的表情過於平淡,彷彿在說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完全不像捨棄在外人看來也極為重要的東西。
“店長,我這個代價足夠了吧?”
“你想好了嗎?”四月一日不答反問,提醒道:“要清楚,一旦交易達成,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是的,我已經想好了。”
羽田悠生鄭重點頭,舉起自己的雙手反覆翻轉,又把它們湊到面前,眯著眼睛才能看清手心的繭子。
“店長你可能不知道這對我意味著什麼。我來自一個世代修復漆器的家庭,很小的時候就跟在父輩身邊學習漆器修復的技術,眨眼已過去四十多年。我太熟悉漆器修復的每一個步驟了,即使閉上眼睛我都能將很多步驟做到完美,然而——”
羽田悠生頓了頓,痛苦地閉了閉眼睛,繼續道:“然而調製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