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輕輕搖了搖頭,把目光落在了窗外。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還早,這才卯時,若是夫人還想再眯會,那青梅就先出去。”
孟夏立刻笑道:“不睡了,最近時常睡晚了,這都不像是我了。”察覺到了青梅嘴角一直掛著笑容,人好像也很開心,便好奇的問道:“你這丫頭,有什麼喜事自己一個人偷著樂?”
青梅笑道:“這事還是讓王爺跟你說吧,我不便多嘴。”
這事還非要沈望說?
“他人呢?”
“上早朝回來後,又出城送人了。”青梅說著,嘴角就不禁的翹了起來。
送人?
青梅還是這麼一副表情,難道是送書娘離開?
“他是去送書娘?”
青梅微微點頭。
“青梅,你說我們是不是有一種鴣佔雀巢的感覺?”孟夏微微嘆氣,“我其實是想要另外找房子的,這個別院咱們住著也不自在,是不是?”一句說完,她就低目垂臉,面露悵然。
青梅一怔。
孟夏已抬頭,露出一個笑容來,“讓人備馬,我要出城。”
青梅本是心思活絡的人,聽孟夏這話不由微微吃驚,也有一些不贊同,“夫人,這是王爺送給夫人的,夫人安心住著便是。”
她昨天已經摸清楚了情況。這別院是沈望生母留給沈望的,沈望是見書娘在宮中無依無靠,所以才把她接到這裡來。書娘因為是沈望的奶孃,所以,在這個別院裡就相當是一個半個主子,平時已經指揮下人習慣了。
“青梅,有些事情,你還不懂。”孟夏輕輕搖頭。
這女人就得底氣足,不然還真是讓人瞧不起。
本以為現代才是這樣,想不到這古代也是這樣。什麼三從四德,什麼無才便是德,這都是男人想要女人完全依附在他們身上,想要淋漓盡致的具體大男人主義的藉口罷了。
一個女子底氣足了,又何必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她最是不能忍的就是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尤其是孟氏夫婦為了她的容忍。
她又不是買不起屋子,何必要讓人感覺自己奪人所愛呢?再說了,這別院是沈望母妃的,她始終覺得保持原樣會好很多。
“我這裡不用伺候,你去備馬。”孟夏沒有讓青梅再說話,徑直去屏風後換了衣服。
……
城門外。
一輛灰布馬車停在路旁,沈望站在馬車前和書娘話別,書娘一直不肯離去,默默垂淚。
“書娘,你先鄉後就讓人給我捎信,這一路玄武會護你安全。你也別太掛記我了,我會好好的。回鄉後,你就過一些安享晚年的日子,一家人在一起,這比什麼都好。”沈望一面說,一面細細地打量著書娘。
他是想借這話告訴書娘,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他把孟氏一家當是家人,書娘再親也是奶孃,不是他沒有情義,而是事實如此。書娘不肯回鄉,大部分原因是過慣了在別院那種被人伺候的日子,沈望這話是在提醒她,讓她清醒地認識到她和孟家人之間的距離有多大。
孟夏和孟家人,那是他必定會第一個維護的人。
書娘對他再好,也不會是無慾無求的。她的付出是需要回報的,而沈望認為,他已經給了足夠的回報給她。
沈望的話讓書娘眼晴微眯。
半晌,她點了點頭,“王爺保重!”
“嗯,書娘也保重,有什麼事可以讓人捎信給我。”沈望扶著她上了馬車,對一旁的玄武,道:“玄武,這一路就辛苦你了。”
“王爺放心!玄武一定把書娘安全送回鄉。”玄武拱手行禮,跳上馬車,駕馬離開。
沈望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