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辭辛苦的尋找太歲,這份情也足於讓人動容。
不知為何,安寧的心有點泛酸,有點堵。
“我陪你去找。”
“廢話!這是你報恩的唯一方式,你不去也得去。”孟晨曦臉上的柔情不見了,他用手中的書往安寧頭上敲去,“走開,別擋著我看書。”
安寧讓開,站直身子,“到底收不收我為徒?”
“你得拿出自己的誠意。”
“什麼樣的誠意?”
“我已說過一次,不想再重複一遍。”
“我得想想。”安寧見他不讓步,自己又不願成他人的貼心丫環。她還要自由自在的過日子呢,再說了,遇上孟晨曦這樣的主子,怕是不被氣死,也會被整死。
孟晨曦低頭看書,安寧看著一頁一頁的翻看,嘀咕了一句,“這麼一頁一頁的翻,能看到什麼?”
床那邊傳來痛苦的呻吟,安寧渾身一震,連忙衝過去,“安樂,你醒了嗎?”
微卷的睫毛如蝶翼般撲閃了幾下,安樂緩緩睜開眼睛,迷茫的看向床前的安樂,“水。”
“你要喝水啊,等一下,我馬上就倒。”她正想轉身,身旁已遞來一個杯子,安寧抬眼看去,孟晨曦面色淡淡的道:“喂她喝水。”
“哦,謝謝!”
安寧坐下床沿上,伸手小心翼翼的扶起安樂,又拿了大迎枕塞在她的身後,讓她舒服一點。安寧接過杯子,溫柔的喂著安樂喝水,“安樂,水溫剛剛好,你喝吧。”
安樂一連喝了幾杯水。
“夠了。”
安寧不客氣的把空杯子遞給孟晨曦,伸手扶著安樂躺下去。
安樂閉上眼睛,又沉沉的睡了過去,彷彿剛剛只是安樂的夢一般。
“她這是?”安寧抬眸看向孟晨曦。
“她失血過多,多睡些,也是正常的。”
安寧心裡卻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真的嗎?”
“放心!有我在。”
“安寧,你在裡面嗎?你娘醒過來了。”李氏在外面輕喚,安寧一聽,面上一喜,連忙起身,“我娘醒了,我去看看。”
“我也去。”孟晨曦去背了醫藥箱,與她一起去了隔壁屋裡。
“娘,你醒啦?”安寧衝進去,握緊了顧氏的手。
顧氏看著她,焦急的問道:“安寧,安樂怎麼樣了?”
“娘,安樂剛剛已醒過來了,喝了水,又睡著了。”安寧緊了緊她的手,冰涼冰涼的,便問:“娘,你是不是很冷啊?手怎麼這麼冰?”
“娘沒事!只要你們都沒事,娘就安心了。”
安寧想到那個夭折的孩子,心知瞞不了,但又不知該怎麼說。
“讓一下,我來為伯母聽聽脈相。”孟晨曦解了安寧的燃眉之急,“你去倒杯水過來,我要給伯母服下鎮痛藥。”
“哦,好。”
孟晨曦搭上顧氏的手腕,聽了好一會兒,這才鬆開她的手,“伯母,你失血過多,身子很虛,需要安心調養些時日。晚一點,我讓安寧給你煎藥,那是消炎、補氣,還有斷奶的藥。”
安寧聽了,心下一驚。
這麼說不就等於告訴顧氏孩子沒有了嗎?
顧氏聽後,輕輕點頭,“麻煩你了。”
“不麻煩。”孟晨曦搖搖頭,“不麻煩!伯母不要想太多,子女與父母也講究緣分,去了的,就當是緣滅了。”
“謝謝你!我知道的。”顧氏眸中含淚,徐徐的道:“這孩子幾天都沒有動靜了,就算沒有這一出,我想他也是已經走了。投生在這樣的家庭,有那樣的親爹,不如早歸。”
話落,眼角溢位一滴晶瑩的淚珠。
不如早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