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今日所穿的月牙白長袍被血水染得鮮紅,臉上血色刷地就褪盡。匆匆從石嵐身上下來, 郭滿的腿都有些發軟。她牽起裙角, 跌跌撞撞跑過來。
周公子此時由趙煜抱著, 蘇太醫神色凝重地捏著他手腕診脈。
一旁謝思思哭得眼睛都腫了。謝思思其實心裡也慌,在她心中, 周博雅可是像高山一般偉岸。哪怕天塌了都不可能會倒下的人。如今看著倒在地上面如金紙的男人,嘴裡反覆地說著什麼‘不能怪她, 她並非故意的,怪黑衣人偷襲’。念抽抽噎噎地, 像只趕都趕不走的蠅蟲, 而後被不耐煩的蘇太醫給揮到一邊。
郭滿不知發生了何事, 但一看這情形, 就知道跟謝思思脫不了干係。
“到底怎麼回事!”早上們還好好的跟她冷戰,這才這麼一會兒就到在這兒人事不知, 果然遇上謝思思就沒好事兒!“不是說皇家獵場沒危險嗎?為何他會傷得這般重!”
謝思思被郭滿眼睛一瞪,心虛地扭過頭看向別方。
郭滿心中又氣又急, 一把推開圍著周公子的人便擠進裡頭去。流血過多,周博雅素來白如玉的臉此時毫無生氣,郭滿看著心頭的那股氣蹭地就冒上來,眼睛瞬間就紅了:“他不是武藝很高嗎?怎麼不過打個獵就打成這模樣?”
太子就蹲周公子的右側, 冷不丁地就被她推得個踉蹌。回過頭來看到郭滿的人, 瞪大眼沒反應過來這美人是誰。
不過倉促之間, 自然也沒人注意郭滿對太子的這廂無禮。趙煜的眼睛小心地抱著周博雅,抬頭便只看到紅著一雙眼的郭滿,怕嚇著人似的,下意識地先出口柔聲安撫她道:“弟妹你莫哭,莫慌啊!博雅的傷口在腹部,沒刺中要害……”
“沒刺中要害為何流這麼多血?”他這話出口沒人注意他語調的柔軟,郭滿本人也沒注意,在場人的心神全在周博雅的傷口上。
郭滿雖說性子有些混不吝,但生在和平的環境中,兩輩子她都從未見過如此嚇人的場景。當下握著周博雅的手都在不住地發顫。
“箭上抹了點東西,因此血流得有些多,”太子見郭滿情緒有些激動也出言安撫,“不過男子體內血比較多,博雅應當不礙事的,這……”
“這麼大的出血量,耽擱得久一般人怕是都死了!”
雖說上回周公子腹部也傷過一回,但郭滿回來之時他傷口早癒合了大半。郭滿還從未見過周博雅流這麼多血,心裡慌,於是連忙伸手去摸他手。這陡然一摸,就跟摸到一塊冰似的冰涼一片。郭滿心知有些傷口看著不嚇人,但失血過多是十分有可能就傷及性命。她就不懂了,周博雅一個男主命的人,劇情不是該偏愛他的嗎:“蘇太醫你快想想辦法!博雅的手都開始涼了,他是不是要不好?”
“胡說什麼!”蘇太醫正在靜心地把脈,先前謝思思鬧個不停,後頭郭滿來了又喋喋不休。他覺得煩了,張口就呵,“什麼好不好的,人不是還沒死呢嗎!”
絮叨的郭滿瞬間住了嘴,瞪大黝黑的眼睛看向蘇太醫。
蘇太醫見她這模樣也不好太嚴厲。知道周博雅這小媳婦兒年紀尚小,怕是沒經過事兒才這般慌亂,於是嘆了口氣。一面手腳麻利地抽出藥箱裡一卷針一面就叫郭滿趕緊解了周公子的衣裳,方便他施針。
“你安心,有老夫在,出不了大事兒。”
他都這麼說,郭滿也不再多話,閉上嘴巴便聽蘇太醫吩咐。謝思思見郭滿動手也伸手,卻被蘇太醫一手給擋住:“人家內人幫夫婿寬衣,你個外人插什麼手?邊兒去!”蘇太醫蘇太醫素來看不上謝思思,多少年也看不上。
她覺得一聽這話當即就不高興了,覺得這老匹夫是故意在為難她,非伸手去勾。
然而蘇太醫也是個驢脾氣,火氣上來,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