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並不大,從鎮頭走到鎮尾,一個小時就夠了。鍾梔在小吃攤上等炸串,炸串的老闆娘居然認識鍾梔,看著她就問她高考考得怎麼樣。
鍾梔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老闆娘怎麼知道她今年高考的:“考得一般般。”
“你說一般般那肯定很好了。”老闆娘看她很瘦,免費送了她一包炸雞柳:“我家孩子之前跟你一個班,經常在家裡提起你。說你特別聰明,腦子跟別人不一樣。開家長會的時候也聽到過好多次你名字,小姑娘次次考全校第一。”
老闆娘一邊加辣粉一邊就誇:“小姑娘了不起啊,將來要當大老闆的!”
鍾梔被她誇得不好意思,連忙付了錢就走了。
被老闆娘這麼一誇,鍾梔那點煩悶的情緒又散了很多。晚上沒了卷子做,總覺得有點空虛。鍾梔乾脆又找了電影看。可眼睛才盯著電視沒一會兒,心神就又會跑偏。總不自覺地往手機上跑。她開始猜測周沢到底想跟她說什麼。是解釋集郵的事情還是別的什麼……
想來想去,手機忽然叮地一聲。
她完全沒控制住手,伸過去點開。是殷時嶼的訊息。
殷時嶼:【鍾梔子,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殷時嶼一直給鍾梔的感覺都是很溫和的,包容心強,也沒有攻擊性。但是這個訊息一冒出來,就有一種針扎一樣的攻擊感。鍾梔皺了皺眉頭,有點不想回。
可是想了想,又覺得不禮貌。最終還是回了:【啊?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
殷時嶼還是那個殷時嶼。他跟周沢是完全不一樣的男生。他問了一句直接的話,察覺到鍾梔冷淡以後就開始緩和氣氛:【沒,就是有點好奇。】
然後開玩笑似的發了個表情,又問:【幹嘛,不能告訴我啊。】
鍾梔鬆了口氣。
思考了很久,回了:【我沒有喜歡的人,只想好好讀書。】
殷時嶼那邊沉默了好久,才回了個笑臉。
鍾梔不遲鈍,殷時嶼表現出對她的特殊她都感覺到了。可嶽林夕喜歡殷時嶼,喜歡得跟殷時嶼一樣明顯。很難得交到兩個朋友,她一個都不想失去。
一部電影看了三遍,鍾梔都沒有看進去。她一個人坐在賓館簡陋的床上,雙手抱膝地靠著床頭看電視裡的畫面閃爍。臨近十二點的時候,手機又一次震動了。鍾梔神經反射地看過去,上面‘安女士’三個字讓鍾梔的心一瞬間繃起來。
她立馬關了電視,接通了安女士的電話。
安女士的聲音透過電波穿過來有點失真,但不知道是鍾梔錯覺還是怎麼,安女士好像很累。她叫了一聲鍾梔的名字,很久,才開始說話:“高考考得怎麼樣?”
鍾梔沒想到安女士會問這個,頓了頓,才實話實說。
安女士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莫名其妙地像是閒聊一樣開了口說:“鍾梔你大概不知道周沢的爸爸是個怎樣的人吧?”
鍾梔一愣,搖了搖頭。意識到聽筒那邊安女士看不見,才輕聲說:“不知道。”
安女士提到周沢的爸爸語氣非常的溫柔,溫柔得讓鍾梔都有點吃驚。安女士說:“周沢的爸爸是一個非常非常純粹的人。他爸爸擁有普通人沒有的對這個世界敏銳的感知。眼睛裡能看到瑰麗又壯闊的美景。有時候單純的像個小孩兒,但執著起來又很令人討厭。”
說著說著,她忽然笑起來:“他的一生除了鍾愛藝術創作,就只愛我。”
鍾梔:“……”如果是來曬狗糧的,那就大可不必。
不知道安女士說這話什麼意思,鍾梔心驚膽戰地聽著。安女士提到周沢的爸爸就像變了個人,語氣無奈又包容。像是猜到鍾梔心裡在想什麼,她說:“我提周沢的爸爸只是為了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