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不輕,“胃裡有食物睡覺會舒服一點。”
“誰告訴你我胃疼?”
周沢笑得惡劣:“而且,我家不缺保姆。”
少年美好的印象不堪一擊,瞬間破碎。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遠去,鍾梔握著書頁的手慢慢放鬆,指甲竟在手掌心印下了深深的印子。她深吸一口氣,偷偷抬眼看向旋轉樓梯上的身影。
那人若有所感地回頭,鍾梔迅速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英語教科書。
直到七點,樓上的人沒有再下來過。鍾梔複習了一個小時的英語,又背誦了幾篇課文才將自己的心境調整到平和。時鐘定格在七點,等不下去,她決定自己去上學。
南五中七點四十早讀。
二十分鐘車程,鍾梔給自己預留二十分鐘的緩衝時間。早上的粥燉了一個多小時,軟糯鮮香。鍾梔在櫃子裡找到一個保溫盒,盛起來一些放在桌子中間,特意留了紙條。
不管周沢領不領情,她做完這些才出門。
來得早,教室裡同學全趴在桌子上補眠。鍾梔昨晚睡得不好,但她一向對時間卡很緊。去洗了一把冷水臉,回來就直接將昨晚沒捋清楚的試卷拿出來。
清晨的校園很安靜,很適合學習。
鍾梔做題的速度很快,基本上二十分鐘一張卷子。而且她準確率很高,腦袋清醒的狀態下能保證百分百準確率。這就是鍾梔被選中的底氣。
不知不覺,教室裡陸陸續續來人。鍾梔沉浸在做題之中,身邊的位子一直沒有人。
早讀課值班的老師揹著手在走道里走來走去,並不會干涉學生。只要不是說話,背書或者做題都隨學生的便。鍾梔效率極高地做完一套數學卷子,對完答案,下課鈴才姍姍來遲。
她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拿著杯子去後面接水喝。高三一班有專門的飲水機,供學生們接水。鍾梔拿著水回到座位,剛坐下來,外面就來了人。
一個女生。瓜子臉,齊劉海,一張清純的臉。她站在鍾梔面前,嗓音軟甜:“同學,這裡是周沢的位子吧?”
鍾梔認得她,黑長直。她點了點頭:“對。”
“那你為什麼會坐在這兒?”
鍾梔大概知道她是周沢的女朋友,很好脾氣地給她解釋:“我昨天轉學來的轉校生,暫時坐這裡。”
沈琳琳詫異:“你坐這,周沢坐哪兒?”
“也坐這。”
沈琳琳的眉頭皺起來。
鍾梔覺得自己解釋很清楚,沈琳琳卻好像沒理解。用一種不是很友好的眼神看著她。鍾梔無語:“如果你不近視的話,這兒有兩個位置。”
沈琳琳卻忽然說:“同學,你大概不知道。周沢有潔癖,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你讓你們老師給你換個位置唄。”
鍾梔噎住了,無語地看著她。
“怎麼了?看我幹嘛?”沈琳琳卻覺得自己已經很客氣了,委婉又禮貌。如果這女的在她的班級,不需要經過老師,她一句話就可以讓鍾梔換到別的位子上去。
鍾梔只覺得莫名其妙,神經病啊!她坐這好好的,換什麼位置?
沈琳琳被她的態度給激怒了。她拉開鍾梔身邊的椅子下。種了假睫毛的眼睛挑剔掃了掃鍾梔。
洗得發白的校服,泛黃開膠的板鞋,髮質枯黃。這種渾身透著窮酸的女生,一看就是貧困生。她按住鍾梔的卷子,裝作很友好的笑了一下:“我只是在給你建議,周沢脾氣不好。”
鍾梔盯著書頭都不抬:“有問題你可以去找老師,我在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