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迪拜河遊船上,陸柒剛吃飽,氣還沒消,吃得卻不少。
也挺厲害,在劇組她不生氣的時候吃飯沒個規律,沒想到在這人身邊,生氣都能該吃吃該喝喝,胃一點毛病都沒有。
站甲板上看著夜河倒影迪拜之夜的燈光璀璨,原本有計劃來看河,但沒想過今天。
誰知道這人把她薅船上來了。
河上風大,陸柒換了身衣服,外套了一件亮紅色風衣,被燈光襯得反射著灼眼的色澤。
裴堯站門邊看著,回想起,從**地區回來第一次約會那天,她好像穿的是dior紅色玫瑰套裙,身後同樣的迪拜河。
只不過那時剛剛入夜,剛坐下,他的手機就響了。
前菜還沒上上來,她有點沮喪:“我們這一頓飯真不容易。”
他還沒開口安慰,她已經無奈的揮了揮手:“去吧。”
裴堯盯著她委屈又裝作大度的眸子,不由一笑,站起了身,衝她攤開了手:“跟我來。”
她懵懵懂懂的伸出了手,被他牽著來到了甲板。
只見裴堯遞出了手機,交給她,視線落到了河面,說得挺輕巧:“丟進去。”
她當時瞪大了眼睛,震驚了好久,被他握著她的手,將兩人手機一塊丟進了河裡,聽她最後發出了輕快悅耳的笑聲。
可這些陸柒都不記得了。
又是一張白紙,又要他在上面一筆一劃的寫,還沒寫滿就碎了,粉碎機都沒她碎得乾淨。
走過甲板,來到船頭,陸柒沒理他,眼睛一動不動得盯著河。
聽他聲音傳來:“問你個問題。”
問什麼?陸柒餘光看了他一眼。
還挺正式的,指不定要問什麼呢。
“聽不到。”就不樂意答他,陸柒側過頭,挺耍小性子。
忽然肩膀被人握住,硬拉著轉過了身來。
實話,陸柒雖然犟,但有時候真犟不過他。
至少在體能這塊就差太多了,她是會些三腳貓的功夫防身用的,可怎麼比得上當年特殊部隊阿爾法的大隊長。
所以被轉過來對著他,陸柒才不跟他硬來呢,只又扭頭,而下巴骨被他端著,連頭也扭不開。
偏聽他挺認真,不輕不重的:“別鬧,我們好好說。”
癟了癟嘴,陸柒只好:“你要問什麼?”
對上裴堯的眸子,波光粼粼的河面倒影在他的眼裡,陸柒總感覺今天他眼裡的世界不太一樣,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
無緣由來了一陣心慌感,像是他要跟她挖出點什麼東西來。
而果然,預感成真。
沒等一分鐘,便聽裴堯道:“我知道你想離開京市,跑到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可為什麼要上山去廟裡。”
陸柒猛然怔了雙眼,他說的前半句,是很肯定的。
他原來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跑,當真對她的監督,不是她的錯覺!
然而還抱著一絲僥倖,藉著夜風的清涼拂去脖子後面的冷汗,胡說八道:“就是看破紅塵想出家,先去學習一下。”
裴堯搭在欄杆的手略緊,薄皮下的青筋微微鼓動。
真能說,看破紅塵?想出家?剛跟他領了證,她想出家。
氣他的話真的能張口就來。
陸柒下頜上端著的手,倏然放了下來,撐在了她的脖頸邊,還是對她忍著性子:“你說我信嗎?回答我,到底為什麼要選擇那裡。”
不是在做疑問句,是要求,他彷彿今天非聽到答案不可。
明明他跟她還隔著一段距離,陸柒卻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彷彿被困在了欄杆上。
不說,他能跟她僵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