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了,終究還是將她放入了這冰窟窿中。
這一刻,他似乎終於懂了。
那天陸柒給他取出子彈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痛。
寒冰淹沒了她的身體,傳來了劇痛。
陸柒蒼白到嘴唇都沒一絲血色的臉,迷糊中,沙啞的喉嚨喪失力氣的,傳出了微弱的喊聲:“疼......”
裴堯的手握在了她的手中,浸入了冰水,光他手體會到的刺骨、都已經深重,更別說她整個人泡在裡面。
而他只能緊緊的握著她手,放在臉頰上,說著毫無意義的話:“柒柒,忍一忍。”
這話說出來,對他宛如凌遲......
那天,他單膝跪在浴桶旁,跪了整夜。
——
又過了兩日,陸柒昏昏沉沉的擠了擠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隔離房外豔陽高照著。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除了感覺到熱和疼以外,什麼都不知道。
活動了一下麻痺的指尖,卻感覺手被人握著,用力的反握了一下,無力的側頭看去,看到了那男人精緻的臉。
“你!”陸柒喉嚨太疼說不出太多話來。
然而她看到他什麼防護都沒戴,就這麼坐她床前,她必須要說。
但沒有說完,就見裴堯湊近將她抱靠在枕頭墊上:“噓!嗓子不好少說話。”
一旁的耳溫槍顯示38.6,還是沒退燒,她有知覺沒力氣,硬撐著說:“你怎麼能進來!出去......”
她使出一點勁要將他推開,然而屁用都沒有,反而被他輕輕鬆鬆的捉住了手腕:“這時候出去太晚了。”
都待了兩天了,要傳染早傳染了。
陸柒倔強的搖了搖頭,似乎有點印象,刺骨的冰與滾燙的體溫交織的時候,有人一直緊緊抱著她。
難以置信他在這裡多久了,還是抱著僥倖,毫無作用的抽著手:“你...你抵抗力強,也許......不會。還來得及。快出去啊!”
裴堯的手紋絲不動的捏著她手腕,瞧著眼裡的人虛弱地較勁,眸色漸漸深諳。
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著把他往外推。
哪能讓她這樣折磨他?
讓他孤獨忍受、病痛可能隨時帶走她的痛意。
裴堯垂眸,視線一瞥散落在病床上,聽耳裡聲音小貓叫喚一般重複著:“出去......”
不給她說了,手掌忽地撈住了她的後頸:“這樣就來不及了。”
話落,將她壓在了枕頭上,摁著她脖頸,咬住了她的唇瓣。
原本就乾涸的唇心頓時破開了口子,熱燙的血液就這麼漫進了齒間。
陸柒瞪大了眼睛,只感覺自己唇上被他溼潤的唇碾壓著,那般用力的,像是在發洩著劫後餘生般的情緒。
回過神來,陸柒伸手推攘,手被按得更緊,想從齒縫中說出一個“不”字,完全沒機會。
他一點空隙都不留給她,連吻帶咬的,似要把她整個人帶著血一起含入腹中。
掙脫不了,陸柒只剩下哭,眼淚就這麼一串串下來了。
他不理會,血混著淚全然滑進了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