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序攬著宋念禾的肩膀,在椅子上坐下。
她的手很涼,他給她捂著,暖一暖。
這個傻妹妹啊……哎,到底該怎麼說她好。
說重話吧,心裡又捨不得。
不說吧,看她失魂落魄的,實在是心疼。
沒等宋知序開口,宋念禾先說話了:“我想,司墨離肯定早就起疑了。他猜到了我有事情瞞著他,只是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他以為……並不重要,所以沒有深究。”
“今天晚上,我陪著他在走廊裡散步的時候,剛好醫生給我送體檢報告。當時他也看了,沒有問題,但是疑惑的種子,已經在他心裡埋下了。”
“於是,等到我們互道晚安,我回到病房之後,四周安安靜靜的,無人走動,他就開始行動了。就算那值班的兩個護士沒有悄悄議論,只怕……他也會直接逼問。”
宋知序抿著唇:“這些不重要了,念禾。你要想的,是等司墨離醒來之後,該跟他說些什麼。”
“說什麼呢……”宋念禾喃喃道,“孩子已經沒了,我割了一部分肝救他,身體孱弱,無法再孕育兩個孩子,會極大的消耗我的身體,只能流掉一個,保住另外一個和我。”
這就是全部的真相。
偏偏,司墨離只聽見了孩子沒了,沒有聽見,孩子還剩下一個。
她看著手術室亮起的燈,視線漸漸的模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窗戶那邊,慢慢的泛起了魚肚白。
霞光衝破黑暗的天空。
也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一滅。
宋念禾只感覺到視線忽然暗了暗。
她很快反應過來,“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
結束了!
她快步的走到手術室門口,焦急的等待著醫生出現。
宋知序來到她身後。
這樣一來,萬一怕她體力不支,暈倒在地,他隨時可以接住她。
醫生現身了,取下口罩。
“司墨離怎麼樣了?”宋念禾立刻問道,“他還好嗎?什麼時候醒來?”
醫生有些疲憊,但還是耐心回答:“司太太,手術很成功,司先生沒有大礙。不過……司先生需要好好的休養,這一次元氣大傷,情況有些棘手。”
“按照原本的計劃,司先生出院的日子近在眼前了。可是現在看來,又要延長。”
“好在及時得到了治療,對生命沒有危險。現在,只等司先生自然甦醒。”
又是等。
等他醒。
宋念禾問:“他什麼時候能醒。”
“不確定。”醫生說,“最樂觀的情況,是今天晚上就可以醒。不樂觀的話……也許要好幾天。”
“好幾天?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司太太,司先生這一次受的不是外傷,而是心傷。心病還需要心藥醫。”
外傷也好,內傷也罷,這些都是醫生可以干預的。
用藥或者上昂貴的醫療儀器,都可以起到治療的作用。
但是心裡的傷……
再加上情緒上的巨大崩潰和打擊,醫生也無能為力。
這隻能靠自己。
宋念禾差點沒站穩,扶住了旁邊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