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照了進來,形成光束,落在潔白的被子上。
她出了一身的汗,後背粘膩,頭髮也貼在臉頰上,難受得很。
不過精氣神倒是恢復了很多。
喬芷楚鬆一口氣,忽然又一怔,猛地坐了起來,四處張望。
這是哪裡?
她翻身下床,轉了一圈,發現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床頭櫃子上擺著一份水果,旁邊有精緻小巧的名牌——
司城大酒店。
喬芷楚揪著睡衣領子,頭還有些暈,指尖按了按,去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頂著半溼的頭髮,浴袍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窗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
架著二郎腿,身體閒適的往後靠著,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肩頭,西服筆挺,光影投在他手裡的報紙上,靜謐得像是一幅畫。
宋未亦翻了翻報紙,音色低沉:“醒了?”
這一刻,喬芷楚清楚的知道,昨晚,她賭贏了。
進“春意”包廂的前一秒,她餘光瞧見了梁輝,正錯愕的望著她這邊。
可是喬芷楚進去之後,卻沒有看見宋未亦。
說明,梁輝是來找她的,但晚了一步。
眼鏡男那一巴掌,喬芷楚是可以躲過的,她不僅沒躲,還迎了上去,生生挨下了這耳光。
當時她喉嚨裡,都有血腥味兒。
但,如果喬芷楚就這麼被眼鏡男欺辱著,怕是從頭到尾都見不到宋未亦的身影。
反擊加苦肉計,才是絕殺。
接近宋未亦的第一步,她總算是邁出去了。
喬芷楚繼續拿毛巾擦著頭髮,同時往宋未亦旁邊一坐:“宋先生。”
“怎麼感冒的,”宋未亦依然看著報紙,未曾正眼瞧她,“不是給了你傘麼。”
“哦,”喬芷楚眼也不眨的扯謊,“看見一位阿婆在避雨,就給她了。”
他並不在意,又問道:“臉還疼麼。”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自己還捱過耳光。”
“你也砸回去了,不虧。”
喬芷楚輕嘆了一口氣:“但是,工作也丟了。”
宋未亦這才瞥了她一眼:“既然知道,還砸?”
“人總是要有點骨氣。”她回答,“哪能隨隨便便就折腰。”
她一直在擦頭髮,他一直在看報紙。
洗髮水的淡淡茉莉花香,在空氣裡流竄。
見他不答話,喬芷楚起身,撥了前臺電話:“餓了,送些餐點過來。都行,你們看著給。”
頓了頓,她又轉身看向宋未亦:“宋先生吃了麼?”
電話擺在桌上,喬芷楚是微微彎腰低著身子的,浴袍的領口本就寬鬆,她一手握著話筒,一手撐在桌面,身前洩出大片風光。
白皙細膩,隱約可見曼妙曲線。
引人遐想。
宋未亦收起報紙,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薄唇微啟:“陪你吃一點,也不是不可以。”
喬芷楚這才正過身子,繼續跟前臺講電話。
好似剛才的一切,全都是不經意。
只有她知道,自己手心裡,全是汗。
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上下三層全都裝滿了各類粵式早點,一樣一樣的往餐桌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