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芷楚坐在靠窗的位置,逆著光。
她頭髮半乾的垂在身後,纖細的小腿露在外面,腳尖輕輕點地,拿著筷子,夾起一個蝦餃,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宋未亦手邊則是擺了一杯黑咖啡。
“昨晚……”喬芷楚問道,“還發生了什麼?”
他反問:“你希望發生什麼?”
“我最希望什麼都沒發生過。”
宋未亦卻看透了她的心思,淡聲答道:“夜色那邊已經解決了,衣服是服務員幫你換的,藥是醫生餵你喝下去的。”
“那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我抱你。”
這是司城最高階的總統套房,常年為宋未亦預留。
昨晚,這裡屬於喬芷楚。
“謝謝。”喬芷楚說,“但這麼貴的酒店,我住不起,也還不起宋先生這筆房費,可怎麼辦才好。”
她語氣裡有著嗔怪,嗓音細細的,還有一點鼻音,大概是感冒還沒完全好。
“怎麼辦?”宋未亦放下湯盅裡的勺子,瓷碗碰撞,發出清脆聲響,“你說怎麼辦?”
他把問題拋給了她。
也把選擇交給了她。
最低等的回答,是“那就以身相許吧”。
雖然是一句玩笑話,可總歸不太妥當。
目的性太強。
宋未亦這個層次的男人,身邊從不缺鶯鶯燕燕。
喬芷楚想要的,是從他的滿園春色裡,脫穎而出。
轉了轉黑白分明的眼珠,喬芷楚說道:“我為宋先生唱首歌吧。以後不在夜色駐唱,沒什麼機會上臺唱了。”
“唱哪首。”
“《流年》。”
宋未亦眉頭微皺。
“不喜歡啊,”喬芷楚笑了,“那換《紅豆》怎麼樣?”
他點了一下頭,同時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喬芷楚忽略了他的動作,喝了一口溫水,清了清嗓子,就這麼素聲唱了起來——
“還沒好好的感受,醒著親吻的溫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獨的自由。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宋未亦起身:“一筆勾銷了,喬芷楚。”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正兒八經的喊她全名。
喬芷楚,喬芷楚。
她知道,從此以後,宋未亦記住她這個人了。
“宋先生要走了嗎?”她也跟著起身,“我送送你吧。”
他沒有出聲,似是預設。
不過,在看見她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時,宋未亦擰眉:“這麼不愛穿鞋?”
喬芷楚低頭,看著自己小巧的腳趾,不自然的縮了縮:“忘了。”
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最是勾人的。
浴袍,溼發,素顏,沐浴後的清香,一截纖細小腿,光腳。
房門開啟,梁輝早早就在候著了:“宋總。”
“慢走。”喬芷楚的身子斜靠在門框上,望著宋未亦高大的背影,“宋先生。”
宋未亦腳步不曾停留,梁輝緊隨其後,快到電梯口時,他身後又突然多了兩名專業的保鏢。
看來,是一直在暗處保護著他。
他身邊,真是層層防護,滴水不漏。
宋未亦彎腰坐進車裡:“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