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這麼算了。
但是偏偏,宋念禾回答了:“我為什麼不想見你,司墨離,你心裡難道沒有數嗎?”
他挑了挑眉。
“五年前,你是怎樣的將我趕走,又是怎麼傷害我,辜負我的,你忘記了嗎?你不會忘吧。”宋念禾反問他,“司墨離,你唯一做到的事情,就是你確確實實沒有給沈伊悅名分。”
但是私下裡,他和沈伊悅又是怎樣的恩愛,怎樣的纏綿呢。
她不願意去深想罷了,用大量的工作麻痺自己,將注意力都放在小亦和事業上面。
“你和沈伊悅上了床,就在我準備離開司城的那一天早上。你狠狠的推了我一把,害得我差點摔倒。你發病頭疼的時候,我去關心你,卻換來你的嫌棄和厭惡……”
“一樁樁,一件件,我都還記憶猶新。司墨離,從來沒有人可以這樣對我的,從來沒有。”
車禍之前的事情,他忘記了,她是知道的。
但住院那段時間的事,他不可能忘。
宋念禾的情緒,稍微有些激動和失控。
她很久很久沒有回憶往事了,她的情緒很穩定,她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很平靜。平靜到她都覺得,她能就這樣過完一生,能夠見到司墨離也平靜無波瀾。
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
有的人啊,不見的時候,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在乎,一點也不愛了,可以放下,可以遺忘,甚至都可以做到……沒有那麼愛了。
結果呢?
一見面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了,愛恨也好,喜樂哀怒也罷,都被那個人給牢牢操控了。
只要看見司墨離這張臉,只要他還站在她的面前,和她說話,她就無法做到冷靜。
司墨離可以輕而易舉的調動她所有的情緒。
宋念禾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他只要站在那裡,她就愛他。
她還愛,很愛很愛。
可是她又恨他。
糾結矛盾的是,她恨得那個人其實不是他,而是失憶後的他。
這樣的情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心裡纏繞著,宋念禾隱約覺得自己都快要成一個精神病了。
直到現在她和司墨離見面了,這個“病”啊,終於發作了。
面對宋念禾的控訴,司墨離反而平靜了。
他想要看到的,就是宋念禾情緒的波動和起伏。
因為這足以說明,她是介意的,她是在乎的,他對她的態度,可以影響到她的心情。
那麼,不是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不是他會偶爾想到她,她也有,她也會。
公平了。
“所以……”司墨離抿了抿唇,“你恨我。”
他用的肯定句,不是疑問。
“是的。”宋念禾也乾脆利落的回答,“我恨你,司墨離。”
他追問道:“可是都這麼些年過去了,還在恨?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一點點?”
一直都恨的話,那就說明,她一直還愛。
因愛生恨。
恨是記住一個人的方式。
宋念禾天天都在恨他,每時每刻一想到他就在恨,那麼足以說明,他存在於她的腦海裡。